一声清脆的碎裂声,茶杯摔在地上,混着血的茶水洒出来,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味。
“咚!”
又一声响,梳儿无力地倒在地上,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她无力地拽着芳芳的衣袖,恳求道:“小主子,都是奴婢的错,求您放过……放过奴婢的家人……”
芳芳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抬了抬手,抽出了袖子。
梳儿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都没听到她想听的答复。
芳芳换了个杯茶,走向下一个人:“好了,我们继续,下一个,谁来?”
她站在那里,说话还带着无害的笑容,小小的一个看起来无辜单纯极了,可在这一刻,芳菲殿所有人都不敢看她,一个个低着头发抖不止,只觉得他们面前站了一个小妖女。
这样的手段,他们并不陌生,兰阙那位小公主兰姝也是这样。
只不过他们以为那样狠毒的女人就一个,却不想眼前这位他们一直忽略的小主子竟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
芳芳摇晃着手中的茶水,脸上一点也没有刚刚杀了一个人的胆怯,甚至还面带微笑,如同跟他们聊天似的开口:“我这个人出身低,你们私下里说的都没错,我爹是个赌鬼,卖了我娘又想卖我,我好不容易逃出来,却又差点死在另一个渣男手中。”
“所以你们知道我这辈子最恨什么吗?”
她提问一样地看着其中一个太监,那太监吓得咽了口口水,小声道:“恨,恨坏人?”
“错,我最恨我娘。”芳芳叹了口气道,“因为她瞎啊,明明那个赌鬼是在骗她,她还到死都不肯清醒,一门心思的以为自己的爱能感化他,她害死了自己,也差点害死我,所以说啊,我最恨拎不清的恋爱脑。”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视线扫过死去的梳儿,又看向那几个低着头不敢说话的宫女,摇摇头道:“所以,你们怎么会觉得,我因为听了那些个流言就会背叛萤姐姐呢?”
“因为看出来我喜欢流云哥哥,以为这点小手段就能让我嫉妒?简直愚蠢可笑。”
她聊完了,端着茶走到其中一人跟前,微笑着道:“这位姐姐,喝了吧,梳儿姐姐在黄泉路等你呢。”
“我不,我不要……小主子饶命,我……”
最后的话到底没说完,人就倒了下去。
就这样,芳菲殿里的宫女太监一个接一个倒在地上,最后只剩下一个宫女,哆哆嗦嗦跪在那里,苍白着脸道:“小主子饶命,奴婢真的没说过。”
“我知道。”
芳芳看她一眼,这个宫女她记得,因为长得不好看,腿脚还不灵便,一直被人欺负做着最脏最重的活。
芳芳扫了眼地上的那些人,深吸口气道:“你下去,让人把这里打扫干净,今日的事一个字都不许传出去,知道吗?”
“奴,奴婢遵命……”
宫女颤巍巍退下,最后走到门口时看了眼,只见芳芳站在一堆尸体中,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小白花。
不,她不是小白花。
她是崇萤和流云亲手养出来的毒株,必要的时候,会张开有毒的爪牙。
等她退下后,芳芳才转过身,她踩过那只被血水染脏的毽子,拎起茶壶就着壶嘴喝了好几口,然后放下茶壶缓缓平复下来。
——
无名小村里。
崇阳忍着痛,趁着夜色悄悄往外走。
这个地方处处诡异,他这些天见到好几个人都戴着面纱,怎么看都不是常人。
这些人还说萧烬已经死了,崇阳自然不信,却又没有能力对付这些人,只能装作不知道。
他必须得离开,只要将消息传递出去,就能让人来救萧烬了。
只是没等他逃出十米,就听见身后传来那道冷漠的声音:“你想去哪儿?”
崇阳僵硬回头,灯笼下站着个人影,他先看见的却是那双蓝色的绣花鞋。
再往上,才看清是那个蓝瞳的戴面纱的小姑娘。
“我……我没事了,不麻烦你们救,我这就离开。”崇阳干脆道。
“走?谁允许你走了?”
小姑娘皱眉,上前几步扯住他,她力气大得惊人,崇阳根本挣脱不开。
“晏瞳,放开他。”
一道略带苍老的声音响起,名叫晏瞳的小姑娘这才松开崇阳。
崇阳看她一眼,又看向她身后的老者。
老者佝偻着背,不知道是不是崇阳先入为主的错觉,总觉得这里的人不像活人,冷漠得跟鬼魂似的。
“你不是想要见你的同伴吗?”老者一句话,让崇阳顿时睁大了眼。
“萧……他没死?人在哪里?”他急忙问。
老者看了眼小姑娘,吩咐道:“晏瞳,带他过去。”
“是。”
晏瞳不客气地扯过崇阳,跟拖麻袋似的拖着他就走。
崇阳这会儿也顾不上疼不疼了,他只想先确认萧烬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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