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沧序脱去外衣,刚准备就寝,就听见门口暗蛇禀报:“二爷,佘秀姑娘过来了。”
“嗯?佘秀?”
季沧序脱衣的手顿了下,有些疑惑:“萤儿不是回来了,这会儿她不在萤儿跟前伺候,找我做什么?”
暗蛇问:“二爷要见吗?还是让她先回,明儿再说?”
季沧序心想怕是和崇萤有关,他没多犹豫,将衣服又重新穿上,吩咐暗蛇:“见,备茶,点灯。”
“是。”
他有些奇怪,在他的印象中佘秀一直是一个沉稳冷静的形象。
在季曜穹清醒之前,他们身边人少,他和佘秀说话还算多一些,但等到季曜穹醒来后,身边的人渐渐多起来,他们的交集也就逐渐少了。
他知道崇萤将家里的琐事都交给了佘秀掌管,她也确实管得很好,基本上都用不着他和季曜穹插手,真要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她要么找崇萤,要么直接找季曜穹。
季沧序花了几秒的时间回忆了下,发现佘秀还真是很少找他。
尤其他现在和季曜穹就住在一块儿,如果是跟崇萤相关的事情,佘秀应该直接去找季曜穹才更方便,为何这么晚了来找他呢?
佘秀站在厅中等了片刻,暗蛇给她上了茶,但佘秀没坐,也没喝。
她来的时候看见季沧序房间熄灯了,只怕自己打扰了他的休息。
佘秀双手扣在一起,手指微微紧了紧。
“抱歉,让你久等了。”
一如既往的温和声音自身后响起,佘秀回过头,看见季沧序半披着发走进来。
她微微一怔,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半披发的样子。
“见过二爷。”
佘秀恭恭敬敬地行礼,低着头没多看他。
“罢了,坐吧。”
季沧序不等她行礼完就随意地挥了挥手,他先在主位坐下,示意佘秀坐下说,佘秀却摇了摇头仍旧站着。
季沧序有些奇怪,问道:“你来找我所谓何事?”
佘秀犹豫了下,看了眼暗蛇。
季沧序挑了挑眉,朝暗蛇使了个眼色,让他退了出去。
等厅中只剩下两人的时候,佘秀才开口道:“二爷,其实这件事奴婢不该说的,说到底只是些无聊的流言罢了,但事关小姐和陛下的声誉,奴婢不得不开这个口,还请二爷勿怪。”
季沧序眯了眯眼,脸上神色微微收敛:“‘事关小姐和陛下的声誉’?你听见了什么流言?”
佘秀咬了咬唇,将她和百雀听见的一些传闻说了。
季沧序从头到尾都没开口,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听着,只不过他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和往常那个和蔼可亲的二爷一点也不像,此刻的他更像曾经那个一字并肩王。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前兆,佘秀也知道,但她还是说了:“此事乃是空穴来风,只怕是有心人在背后推动。陛下和小姐皆是磊落之人,对这些流言未必关心,但……”
“行了你不必说了,我知道了。”
直到此刻,季沧序才开口,他声音有些阴沉,打量着佘秀问:“此事还有谁知道?萤儿可知?我大哥那里你说了吗?”
佘秀摇摇头:“奴婢觉得这件事最好是二爷您出面处理比较好,所以才不得不打扰您休息过来禀报此事。”
季沧序又问:“流云现在还在萤儿那里?”
“小姐受了伤,现下已经睡了,陛下在帮她上药。”佘秀如实答。
季沧序一时没再开口,佘秀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只看见他修长的手指放在茶杯上,轻轻敲了敲。
明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佘秀就是觉得自己的心跳仿佛也跟着那茶杯,被敲了好几下似的。
“这件事不必跟其他人讲,我会处理的。”
良久,季沧序吩咐道:“萤儿和流云那里你们也不必改变态度,萤儿才回来,没必要让她为这些事费神。”
“是,奴婢晓得了。”
“行了,你下去吧。”
季沧序说完摆了摆手,佘秀犹豫了下问:“可需要奴婢暗中调查一下碎嘴的宫人?”
这事她做起来拿手,只是不确定季沧序打算怎么处理,所以才这么一问。
她以为季沧序一定会让她调查的,谁知道他却笑了下道:“暂时不必,明日是云儿的生辰,不必让这种事扰了大家的兴致。”
“是,那奴婢告辞了。”
佘秀又行了个礼退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回头看了眼,季沧序还是那个姿势坐着,整个人一半隐藏在烛光下,仿佛一个人拥有了两种气质,一种光明温和,一种神秘狠辣。
佘秀不知道季沧序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但她知道他一定不会不管,所以回去后只和百雀说了让她不要说漏嘴,就没再多提了。
崇萤对此事一无所知,她醒来已经是次日上午了,百雀伺候她洗漱,问道:“小姐早饭要吃什么?陛下方才来了一趟,见您还睡着,就先走了。大爷那边也来人问了呢。”
“唔……没什么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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