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错了吧。
“你没听错,他说兰檀被鬼附身了。”流云小脸紧皱着,无比嫌弃道,“刚才就慌慌张张跑来又哭又闹的,我看他倒像是鬼上身了!”
季曜穹双手抱着暗烛给他准备的暖手炉,嘴角带着浅笑,若有所思道:“真是奇怪,最近也没出什么事,兰檀怎么就忽然出问题了呢?”
季沧序想了想道:“该不会是琳琅那丫头离开,他心里难过又不好说,把自己给憋出病来了吧?”
几人一人一句地猜测着原因,崇萤也拄着下巴满是疑惑:“不该啊,琳琅刚才还跟我说她昨晚和兰檀喝酒来着,看样子俩人聊得很不错啊。”
“就是喝酒闹的!”
兰灰接过话,一抹满脸的泪水,哭丧着脸道:“我和兰白本来还以为主子昨儿没回来呢,结果一进屋发现人竟然躺在床上睡得好好的。”
崇萤更不懂了:“那……不好吗?”
“当然不好了!”兰灰大喊道,“因为我家主子没穿鞋啊!崇小姐您懂吗?他没穿鞋!脚丫子也是干净的!”
“如果不是鬼附身了,一个人怎么能不穿鞋回来,还脚丫子不沾灰呢?”
崇萤懂了,先是有些关爱智障人士似的看着兰灰,又问道:“你就没想过,他或许是洗完脚,上榻前忘了穿鞋了吗?”
兰灰:“……啊,是这样吗?”
崇萤嘴角笑得有些恶劣:“也不一定,说不定他是被人抢了脱了鞋袜,偷偷趁你们不注意塞回床上的呢。”
兰灰脸都白了:“这这这不能吧?”
崇萤:“那你检查他的衣物和荷包了吗?”
兰灰:……忘了。
崇萤看着被吓得小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紫的兰灰,有些无语又好笑。
说真的,她真的觉得兰檀带着两个如此傻白甜的手下还能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
她叹了口气摇摇头道:“算了,琳琅说他昨晚喝多了,我同你走一趟,去看看他吧。”
此时的崇萤没想到,她随口胡诌的理由,整合起来就基本成了真相。
看着崇萤和兰灰离开,季曜穹抬手朝流云招了招:“过来。”
老狐狸一叫,小狼狗屁颠屁颠跑过去:“大伯,又要考我什么了?”
自从他答应了当这个皇帝……不,确切的说不是他答应,而不是家里两个大家长压着他不得不答应。
反正自从当了皇帝,季曜穹和季沧序恨不得每天十二个时辰都用来教他考他训练他。
今儿吃饭吃了个枣泥,季沧序会问一句:“冬枣产量多少,产地在哪儿,如何增收,税收降了多少,管辖的大臣叫什么。”
明儿他奏折批了个案子,季曜穹会问:“真凶是谁,如何作案的,动机是什么?”
流云看看那只讲了个开头的奏折,想蒙混过关:“大伯,他没说啊,只说出了人命案子,我这不是让人去查了么?”
季曜穹眉头一挑,笑得十分慈祥:“嗯,那你就一边蹲马步一边想吧,什么时候想出来什么时候再休息。”
流云:“……”
一个时辰后,崇萤让佘秀来给他送茶水,顺便偷偷提醒了他一点,他才免了继续蹲马步的惩罚。
答案也很简单,谜底通常都在谜面上,仔细分析上面出现过的人和事,抽丝剥茧,自能知晓其后的真相。
流云便按照崇萤教的法子,设想自己是凶手的话会怎么作案,于是很快破了案子。
此刻季曜穹一招手,流云后脊梁都直了。
果然,季曜穹很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问道:“你说兰檀鬼上身这事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
这话流云自是没敢说。
季曜穹问了,他就只能说答案,别的话多说罚多。
流云沉默片刻,试探着开口:“这几日唯三件事约莫能和兰檀扯上关系?一是兰章之死,而是我当了皇帝而不是他,三就是花家兄妹离开了。”
“嗯,继续。”
“可兰檀生性豁达,以我对他的了解前两件事不至于他醉酒至此,而且那都过去许多天了,他要伤感也迟了些,那就只剩最后一件事了。”
流云见季曜穹没打断他的话,也没抬手打他的头,有了点信心继续分析道:“花琳琅喜欢兰檀,兰檀虽口口声声喜欢姐姐,但我瞧着……他有些辨不清自己的心,所以多半这醉酒和花琳琅有关。”
“嗯,还有呢?”
“还有……”
流云皱眉想着:“昨晚他在花琳琅的住处醉酒,兰灰说没瞧见他回去,也就是说他至少是子时之后才回的,还没穿鞋袜……姐姐说花琳琅说他醉得厉害,可如果他醉成那样,不太可能像姐姐说的有心情洗脚再睡觉。”
“那就说明他很大可能不是自己回去的,而是被人带回去的,谁会偷偷送他回去呢?花琳琅最有嫌疑,毕竟人是在她那里醉的,可她为什么要偷偷送人回去,只是喝酒而已又不是做了别的什么干什么偷偷摸摸的?还弄丢了兰檀的鞋袜……”
流云不说了,一张小脸颜色变了又变,好一会儿才抬起来,皱着眉头看季曜穹:“大伯,该不会真的是我猜的那样吧?”
“嗯?”季曜穹打了个哈欠,“你猜成什么样了?他不是鬼上身了么?我可什么都没说。”
他可是行正坐端的好家长,不会教坏孩子的。
季曜穹说完就懒洋洋走了,但就冲他今日没罚自己,流云就猜到他刚才大概是答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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