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葭挣不动了,她挫败地屈膝坐在地毯上,冷笑道,“我以为您是规矩人。”
钟漱石勾唇一笑,“等规矩人醒了,就给你赔不是。”
满室甘醇的甜香里,飘来丝丝凉沁,燎烧后,层次分明的气味经久不散。
孟葭闭目轻嗅,她在香料一事上不入道,但也隐约闻出来,这应该就外婆跟她讲过的,一片万金的白奇楠。
她还记得,当时外婆捧着本《香经》说,“要是家里还没落败,这些小玩意由得你作弄,现在就听一听吧,权当闻过了。”
夏日午后,易生懒倦,叠腿坐久了,鼻间俱是这一味安神香,钟漱石攥着她搭在小腹上的手,随着他悠长的呼吸而起伏,孟葭也打了个哈欠,困劲一点点的上头。
她趴在长榻边,尽量不挨到钟漱石的身体,只占一小部分位置。
孟葭头如捣蒜般,第三次点下来时,以一种高难度的动作幅度,伏在榻上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极沉。
钟漱石醒来时,手里仍紧抓她嫩白的细腕,指腹无意识的,在她手背摩挲两下,满手握不住的腻滑。
还未及日暮,但窗外天已经暗沉下来,几株挺直的罗汉松被风刮得倒歪,跟前就有一场暴雨要下,难怪室内这么热躁。
他低头,孟葭枕在她的手臂上,睡得正酣甜,长发几乎遮去大半面容,浓密的睫毛安静覆在眼睑上,看起来更乖了。
因为穿了条高领压褶裙,修长脖颈间,柔白的肌肤被闷得粉红。
钟漱石咽动一下喉结,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为她拨开这绺头发。却又在快碰到她发梢时,因太过急剧的脉搏,生生顿住。
他触电似的缩回来,松开她的手腕,起身往浴室的方向走。
钟漱石才迈了两步台阶,往下看去时,注意到她歪扭的睡姿,又回身,将她抱到了榻上。
他滚烫的手心掌住她的腰窝,贴上她单薄的脊背,弯下腰时,薄唇几乎快要蹭上她脸颊,一刹那,呼吸都变得紊乱起来。
钟漱石胡乱放下她,眉间成川,后撤两步,脚步踉跄着,扶稳栏杆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