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也说了,水云县不大富裕,那里百姓日日下田劳作,五年前即他上一次回去祭祖时尚未见到这许多体态丰腴之人,”薛宴惊点了点信中某行字,“吸引我的是这里,书生说那些人与其用胖来形容,不如说是像原本的人又在外面套了一层新的躯壳。”
方源也收起玩笑的态度,认真将信件看完,凝重点头:“看起来的确很有问题,你选得对,这次还跟着五师姐一道去?”
“嗯,”薛宴惊捧着脸,“看来五师姐的确挺喜欢我。”
方源失笑:“你啊。”
“对了,三师姐回来了没?”
方源微微蹙了眉:“没有,我昨日刚刚收到了她的传信,姜长老和三师姐二人已经离开了仙剑宗,即将前往紫霄宫。”
薛宴惊好奇道:“他们两个究竟是去做什么的?”
“去借东西,”方源摇了摇头,“你不用操心这个,去休息吧,你想必也累坏了。”
薛宴惊颔首,想到自己近日又要离开玄天宗,便干脆把打算给燕回以及正闭关、游历的几位师兄姐的灵石份额通通留给方源,请他帮忙转交。
待终于回了四明峰山腰处的小院,薛宴惊去喂了灵驴,又给它梳洗了毛发,她去万剑秘境一走就是三个月,好不容易回来后又立刻随冷于姝离开,驴子心情郁郁,不怎么想搭理眼前这个负心人。
薛宴惊要去抱它的大脑袋,驴子躲了躲,不大情愿,见她又凑上前来,用力跺了跺蹄子,一只毛色灿烂的大鹦鹉闻声飞来,站在树梢上高声喊道:“负心人,负心人!”
“……”薛宴惊迟疑地看向灵驴,“我不在的时候,你还给自己养了个爱宠?”
驴子显见十分得意,昂着脑袋“啊——呃”地叫了起来。
遗憾的是薛宴惊并不能理解它的意思,顺着毛哄了哄它,又去戳了戳在院子里睡成一条的小蛇,去雾隐镇这一趟她把沙蟒留给了灵驴照顾,又留了足够的口粮,想到之前宋明的事,还特地设了个保护结界。此时小蛇油光水滑的,眼看又圆了一圈,想必是被养得不错。此时见了她,也不去盘她的手腕了,而是懒洋洋地把整个身子缠在驴耳朵上。
偶尔有飞虫落在驴子背上,它自己用尾巴甩不到,小蛇就游走过去啊呜一口将那飞虫吞掉,一驴一蛇配合十分默契,竟似在这短短几日间结下了深厚友谊。
薛宴惊又去察看了自己养在窗台上的蒜苗,居然长势不错,全靠灵驴每日叼着水壶替她浇水,险些比她自己养时更要郁郁葱葱几分。
薛宴惊心下愧疚,又跑了一趟灵植堂,买了一大袋子灵驴最爱的葱头送给它,驴子这才勉强将她原谅。
奔波几日,她确实也有些倦意了,放松地倒在柔软的床铺中那一刻,她突然惊觉,自己其实已经把这里当成家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早,薛宴惊起床的时候正透过窗子看到灵驴驮着小蛇在天空中自由自在地飞翔,她伸了个懒腰,点燃了一只通信符,确认冷于姝尚未归来,收拾了书箱,打算先去上课。
相熟的女修看到她来,兴奋地投喂她一只杏仁奶渣豆腐包:“听说你跟着冷师姐出任务去了?真厉害!我还从没去过呢,能不能给我讲讲?”
薛宴惊接过点心,点了点头,隐去了故事中人的姓名,将那铜镜害人的法子讲给她听,周围不少同门好奇地围了过来,听得一时诧然,一时忿忿,一时唏嘘,一时难过,一时又恨不得亲临现场,好亲手送那害人的鬼物归西。
他们这里围成一团,一旁另有人好奇地冷眼看着,那些未曾参与秘境寻剑的同门大概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出去这一趟,这些人对薛宴惊的态度就变了,反而让他们余下这些人平白生出一种被排挤的错觉。
几人对视一眼,都想到了宋明,这位当初可是最看不惯薛宴惊的,总不会连他都倒戈了吧?
倒是巧得很,这里正念叨着,下一刻,他们心心念念的宋明就从门口踏了进来,看到薛宴惊,用手一指她:“好啊你!”
来了!几人屏气凝神,等着看热闹。
“薛宴惊,哇,你好奸诈啊,”宋明大呼小叫地凑了过来,“你选在这个时候跟着冷师姐去做任务,就为了把这几日的小考躲过去是不是?”
“什么小考?”这确实是一个巧合,薛宴惊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一件事,“你考得怎么样?”
“还好,”宋明幽怨地看她一眼,“除了第一题错了,其他的都没对。”
“……”他说得太过委婉,薛宴惊顿了顿才反应过来,“那你不就是全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