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侧目,来路上姜长老还看薛宴惊不惯,一度担心她危害队伍想赶她离开,只是最终没好意思说出口罢了,如今却又为她愤怒至此,人性真是太复杂了,还是说这是师妹的某种人格魅力?
那阵中女子听了薛宴惊的话,冷笑一声:“你尽可以试试,真以为我们没有办法脱困吗?”
“哟,那你们脱困一个我看看啊!”玄天宗弟子纷纷开始嘲讽。
更有人嗤笑道:“按理说,凡人的寿命要比蛇更长,所以,修士的寿命理应比蛇怪要长,你们继续靠法宝支撑下去说不定可以熬死它们。加把劲吧,我觉得有戏!”
“表哥!”女子高声唤道,“我要撑不住了,你还不使绝招,要让这群贱人继续看笑话吗?”
她身旁的男修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阵中一位老者:“魏叔,劳烦你了。”
那被称为魏叔的老者站了出来,他须发皆白,面上隐隐带着衰败之气,面色无喜无悲,只纵身一跃向着沙蟒飞身而去,那雌性沙蟒正用尾巴攻击着防御阵,见他独身一人,大口一张,要用利齿将其钉穿。
那老者竟不闪不避,直直向那沙蟒巨口中飞去。
薛宴惊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大喝一声:“退后!”
话音未落,一声闷响从巨蟒口中爆开,那一瞬间众人觉得自己似乎处于某种能量场当中,大地都在震颤,空气也变得粘稠灼热。
玄天宗众人听到薛宴惊的提示,已经在后退了,却仍被一阵冲击波掀翻,他们本就御剑飘在空中,无处借力,被震出了很远,七七八八倒了一地,只剩下薛宴惊稳稳地踩在一柄借来的剑上,负手立在空中,发丝和袍角在空中猎猎飞扬。
倒是仙武门中人早有准备,撑起一只盾牌似的防御罩,此时好整以暇地看着狼狈的众人。
玄天宗弟子都被震得耳畔嗡嗡作响,好在他们刚刚不敢离沙蟒太近,此时倒不至于受什么重伤,只是一时搞不清发生了什么,茫然地摸了摸脸上被溅到的东西,察觉到那似乎是某种东西的血肉。
只薛宴惊看着那阵中众人:“元婴巅峰修者自爆的威力,果然名不虚传。”
元婴巅峰?自爆?
大家茫然地逡巡四周,这才发现那雌性巨蟒已经倒在地上,头部被炸得四分五裂。
结合薛宴惊的话和刚刚那老者毅然飞入巨蟒口中一幕,他们还有什么猜不到的?
修士自爆,一瞬间能爆发出远超自身境界的杀伤力,可谁会用这种打法?
众人呆呆地看着仙武门余下数人,怪不得他们并不珍惜那些傀儡,原来傀儡用完了,还可以用人命来填吗?
“不用这样看着我,”男修掸了掸衣服上沾染的灰尘,“魏叔卡在元婴巅峰已久,却无望化神,本就没剩下几十年的寿命。”
“……所以呢?”有玄天宗弟子怔怔地反问。卡在元婴巅峰,所以呢?无望化神,又如何呢?
男修皱了皱眉:“什么所以不所以?魏叔本就是我的家奴,为我牺牲亦是自愿,何况,若不是你们见死不救,我们也不必让魏叔舍命。”
“你大爷的……”见这家伙又把问题甩在己方身上,玄天宗众人又是怒骂不止。奈何他们名门正派出身,翻来覆去也就会些“龟孙子”、“畜生”、“贱人”一类的脏话,对方任他们辱骂,不痛不痒。
眼见孩子和伴侣接连死在眼前,另一条雄性巨蟒哀声叫着猛地袭向仙武门众人。
这条雄性沙蟒较雌性的身形要小上两圈,攻击力也稍弱一些,这群人便未再用杀招,只一男一女二人继续躲在防御法宝后,其他人走出防御罩向沙蟒进攻。看来对他们而言,元婴巅峰的修士倒也不是随便消耗的。
玄天宗弟子看着地上的雌蟒尸首,又想到在自己面前炸得尸骨无存的老者,一时也没了辱骂的兴致,招呼身边人:“算了,咱们走吧。”
“想走?”那躲在防御法宝后的女子却发出一声轻笑,“晚了!”
她话音未落,抬手一件灵宝已经对着玄天宗众人甩了过去。
玄天弟子人都要傻了,连忙纵身闪避:“你们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薛宴惊不退反进,挡在众同门面前,空中一个旋身借力,一剑将那灵宝抽回了仙武门阵中。灵宝划过半空,拖着一道银色光芒,恍若流星,精致美丽,但从仙武门众人慌忙躲避的模样来看,这东西杀伤力大概不低。
“你……”那女子还待不依不饶,仙武门阵中一白发老妪提醒道:“表姑娘!这次进秘境,顺利拿到你和少主需要的剑才是要事,切勿节外生枝!”
女子扁了扁嘴,终于没再开口。
薛宴惊剑已出鞘,身边同门拉了她一把:“走吧,咱们不吃这个眼前亏,此间之事,不如待离开秘境之后,禀报师长,再做计较。”
“……好。”
玄天宗弟子情知对方阵中有数名元婴巅峰压阵,生怕他们发疯再来个自爆,何况刚刚那老妪的话也提醒了他们,在万剑秘境中拿到宝剑才是正经事,因此倒也无心去缠斗,只想速速远离这群疯子。
到底是从没受过这等鸟气,当晚玄天宗众人寻了几处山洞各自扎营休息时,还有人一边在周遭布置防御法宝,一边喋喋不休地骂着:“真是长见识了,不出来历练,竟不知世上还有这等人!”
他们歇息,远处的带队长老一行也准备打坐恢复灵气,只是姜长老望着天空中的血月,眉心微蹙,似是有些不解。
燕回站在他身后,也跟着抬头望去:“我上次来时,倒没见过这样的月亮。”
姜长老摇了摇头:“别说你了,我来了这么多回,也从未见过。”
平心而论,这血色的月亮倒也好看,只是月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直叫人头皮发麻。
山洞边,薛宴惊坐在篝火前加热六师兄临别前给她塞的小点心,用竹签串成一串,放在火舌上翻面烤着。
她的伤势其实还没彻底痊愈,但杀人、杀熊时都动用了不少灵力,似乎也没什么影响,薛宴惊内心有些雀跃,自己可以彻底在秘境里躁动起来了吗?
正思索间,有人小心翼翼地凑过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与她搭讪:“薛师妹,你也别担心,待出去后,我们都给你作证,绝不会让那群畜生冤枉了你!”
“对!”其他人也反应过来,连忙拍着胸脯保证,“你今日杀人,也是为了保护我们,定不能叫你担责!”
又有人对她竖了个拇指:“薛师妹,今日杀人杀得对,杀得好!杀得够果决!不用担心那劳什子的三堂司,咱们玄天宗也不是好欺负的。”
薛宴惊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适应大家的善意。
有人见她烤点心,以为她饿了,试图投喂她:“薛师妹,你吃不吃这个栗子泥蛋黄酥?”
“还有这个鲜花饼喜不喜欢?凡间飞鸿居的大厨亲手做的!”
薛宴惊一双桃花眼逐一扫过众人手里的食物,挺开心地点了点头:“嗯,我都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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