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港微笑着摸他脑袋。他抬眼又看霍念生,霍念生抄着口袋,低头看他。
这次小宝似乎卡壳了很久:“叔叔好。”
“哪门子叔叔啊?”卢晨龙把他提溜回来,“岔辈了,我的弟弟,这个你也叫哥哥。”
“说明我们宝宝不懂假客套,会认真分辨男女老少。”陈文港戏谑地用胳膊碰了碰霍念生,“比人家大了十几岁,还叫哥哥,不能怪小孩子认错吧?”
“叫叔叔就可以了。”霍念生不以为意,但他优哉游哉,又贴到陈文港耳边,用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意味深长地说,“那你呢?咱俩辈分怎么论?”
陈文港嘴角还是翘着的,但是没有理他。
霍念生低声重复了一遍:“叫叔叔就可以了。”
陈文港暗暗笑着去拍他,霍念生顺势抓住他的手,挨个亲他的指尖。
正值傍晚,饭后散步的居民越来越多,哈雷的小伙伴群体也不断扩大,几乎乐不思蜀。
他们玩了一会儿,直到夕阳斜照,四处炊烟袅袅。陈文港抓着小宝的手,教他大胆抚摸哈雷的时候,又遇到程波和妻子牵着家里的泰迪,也到宠物公园遛弯。
他看了陈文港一会儿,第一反应也是笑:“老同学,今天感觉特别不一样?”
陈文港客客气气地笑着说哪有。
程波仍然眯着眼,看他半晌,似乎在看到霍念生的腕表时,终于令他发现了这种违和感的来源——不等他开口,察觉程波的目光,霍念生自己也低头看,豁然一笑:“假的,A货。”
程波信了,脸色舒服一点:“其实A货也不一定便宜啦!又戴不住,要是问我的建议,你还不如攒一攒,买只真的劳力士,便宜的也只要几万块钱,总之真的比假的舒心嘛。”
霍念生认认真真表示受教:“也好。”
卢晨龙憋笑,嘴角有点扭曲,脸色黑中透红,程波见他也在,加入他们聊起来。
程波惯常的生意不离嘴,还提到他和其他合伙人最近在搞的项目,回报率高达10%云云,他这人好高骛远惯了,口中也讲不出什么靠谱的东西,这回轮到两个同学嗯嗯啊啊地应着。
程波的太太把自家狗也放进场子里玩,泰迪爱叫,胆小又小,个头也小,不一会儿就不知怎么招惹了其他大狗,几条狗突然汪汪打成一团。
他的太太变了脸色,这才把程波推进去阻止战况。
他们夫妻走后,卢晨龙才凑过来,低声和陈文港怀里的哈雷商量:“下次他们家这小泰迪再过来,能不能提前叫两声,给你主人和我留一点跑路的时间?”
陈文港失笑,哈雷乖巧地冲他摇了摇尾巴。
小宝克服了对毛茸茸的恐惧,一连摸了哈雷好几下,忽然一扭头,扑到霍念生怀里。
霍念生架着胳膊,倒没反抗,随他掰自己的手指头玩。
卢晨龙心头一跳,哭笑不得,连忙把弟弟拎回来。小宝玩得开心,却抓着霍念生的手不放。卢晨龙怕他不耐烦,一迭声地道歉,霍念生只是浅浅笑了笑。
他看了眼陈文港,很宽宏地说:“没关系,小孩子。”
更晚一会儿,他们遇到了出来乘凉的周奶奶。周奶奶蹒跚着步子,旁边搀扶的是来看他的俞山丁。她腿脚不便,糖水铺子如今雇了店员看着,一帮熟人集体去到她的店里吃糖水。
卢家兄弟俩要了芝麻糊和合桃糊,俞山丁要了番薯糖水,陈文港要了莲子百合。
霍念生看了半晌菜单,点的冰糖雪梨,等陈文港的糖水上了桌,却专门去抢他的。
周奶奶今天心情舒畅,进进出出,忙里忙外,俞山丁跟在她屁股后面,想抢也抢不得,结果他裤子挂在钉上,突然刺啦一声,反应过来,卢晨龙笑得最夸张,一点都情面都没有留。
霍念生只是勾着嘴角,倒没有说话,陈文港实在没忍住,捂着嘴面朝墙笑了一会儿。只有小宝莫名地抬头看大人一眼,握着勺子,埋头苦吃。哈雷在桌下,一屁股坐到他的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