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是霍念生的主意。”李红琼反问,"你怀疑的依据是什么?""……"戚同舟愣住了,一时答不上来。
“看,你的直觉告诉你跟他有关,因为刚刚有人针对了小陈。”李红琼淡淡地说,“但为什么要报复到你这个朋友身上?你也没有再仔细想想——上一个帖子背后就是他发的。"
“我不信。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干。”戚同舟背后有点出汗,没敢真的顺着往下想。“哦。”李红琼似笑非笑,还是靠在桌上,“那你来问我什么。”"不行我受不了。"戚同舟终于忍不住,"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吧。"
“我懂,你掏心掏肺的朋友私底下是另一幅嘴脸,他就是个小人,是不那么容易接受,”她说,“他针对的还是你喜欢过的人。就这么简单,两边,你得选一边站。”
不是喜欢过,还不是过去时,戚同舟在心里否认。但另一件他已经动摇了。
他要更多证据,李红琼就给他看:“你在网上看到的只是一部分,你还没看到他以前怎么毁谤人家呢。当然,我不否认,拿手机去修就被人家盗了密,哪有这么巧的事?这是夜路行多了会撞鬼,整别人的时候就做好自己会被整的准备,这世界就是这个道理来的。"
看完戚同舟不说话,脸色复杂得五颜六色。
他是懵的,那个叫嚣盖到一千楼要发照片、跟他对喷差点把他气出高血压的层主,跟他真心实意当朋友帮过、还觉得像山间白雪一样的牧清——两个形象怎么也没法拧成同一个。
有两秒钟的时间,他甚至想过会不会是李红琼骗他。然后在心里忏了悔。她又没理由骗他。
李红琼才是自己人,他该相信她不会无的放矢。戚同舟做最后的挣扎:“就算真的他做错了,我也不是很认可他用不择手段的方式。”
他认定这是霍念生做的。李红琼指间夹着烟,笑笑,没有直接回答:“那你也要接受,不一样的人有不一样的手段。你做事有你的方式,别人做事有别人的方式。我跟老霍是很稳定的合作关系,我也希望延续这种稳定,所以有时候,是要展现一点诚意的。"
戚同舟惊疑地瞪大眼
。
李红琼淡淡掐灭了烟。
"好了,大人的事,剩下的你小孩子不要多问。"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她没说。姓牧的觉得她干弟弟耳朵软,想在他身上讨好处,却什么都不想付
出。他有本事哄得戚同舟天天围着他转,不幸这却是李小姐看不惯的。
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你当你是老几?
戚同舟在李红琼办公室喝完茶,出门时还有点神魂不属。
打电话过去牧清依然关机。
但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想求证什么。
只不过,在唏嘘“某某怎么会是这种人”的并不单戚同舟一个。
现在学校里头,很多学生也在讨论这个热点话题。
郑秉义令人删了原贴,但由这次信息盗取而起的风波并未完全停止发酵。他没想起还要管管一帮学生在被后怎么说。而学生们更感兴趣的是发生在身边的事——
当事人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长得靓又小有名气,差一点就得过校园之星冠军的。
这样光鲜亮丽的学生,居然一直以来都在陷害自己身边的人,谁能想到?
黑客破解了牧清买过的账号,学生们要么没注意这些是从哪破解的,要么有人注意了也找不到来源,总之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往前扒出的发言越多,这个瓜显得越精彩。
有人总结了时间线和人物关系,热热闹闹地在各个年级和班级的群聊里流传。
只是如此一来,陈文港也不可避免地成了焦点。
李红琼说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做事方式,这话倒是对的。她到底不是霍念生。
她是个护短的人,只护到干弟弟是人之常情。
陈文港可以理解,但他手机上已经收到不少试探性的私聊,到底影响到正常生活。
其中他只回了游盈:"这段时间我不去学校了,有事打我电话。"
然后陈文港打给李红琼,电话那端顿了顿,似乎是不解地笑了笑。
她反问:"怎么,你不会有一种沉冤得雪的感觉吗?"
陈文港想了想,搬出霍念生也没什么意思,只是提醒:“还好,也不算。但到底人言
可畏,就算是被同情的一方,被指指点点也不见得很轻松。"
李红琼说:“知道了,不好意思。”
好在学校那边也没什么非去不可的急事,陈文港把时间用于打包和搬东西。但这几天,郑宅上下的气氛同样不可避免地微妙。
从管家到厨房都谨慎地避开相关字眼,郑秉义倒还面色如常,只字不提发生过什么。倒是霍美洁总是唉声叹气,当舅母似乎觉得自己好心被当了驴肝肺,这件事她是越想越不平的。
她作为家里的女主人,就算没能端平每碗水,也自认尽到了照顾孩子的责任。没有让谁缺什么少
什么吧?她怎么会想到,丈夫的外甥在背后偷偷戳自己的脊梁骨?
每天饭桌上郑茂勋和郑宝秋听母亲抱怨,也不知说什么好,都是尽快吃完下线。牧清反而
不在家,那日凌晨被郑秉义叫去谈话之后,他就趁天不亮出了门,没再回来。林伯似乎跟他还有联络,私下告诉陈文港,说他住在附近的酒店里,避一避风头。是在过了差不多一周之后,牧清突然悄无声息回了郑宅。
他谁也没惊动,多半是林伯开的门,晚上九点多钟的实话敲响陈文港卧室的门。陈文港一开门就看到对方冷漠的表情,他说:“我也要搬出去了。”陈文港愣了愣,把透明胶带放到一边:“你已经跟义父说了?”
当然说了。”牧清冲他冷淡地笑,“你觉得我还在家里住得下去吗?一时相顾无言,陈文港听到手机响了一声。
他拿起来,这次不是来打探的熟人,是上次孟老的女儿。对方抱歉地解释最近忙,他定制的戒指工期要推迟。
陈文港宽容地回了一句“没关系”,然后抬头,牧清仍在门口杵着。
他是想不明白的:“有一件事我真的很迷惑,是不是真的有命运一说,不然为什么偏偏你那么好命?好像你从来就没有跌到谷底的时候,任何情况下都有人站出来护着你,遇到什么麻烦都能有人帮你解决。所以我真的很讨厌你,这点我不否认。但我真的对你造成过什么伤害吗?没有。因为所有人都在保护你。看,现在倒是有人为了你,把我整得这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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