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忙了,没顾得聊过,不好意思。”陈文港仍笑着,往后抽了抽手。
戚同舟才发现还握着人家,忙不迭把手松开:“不不,是我不好意思。”
“感情你们就白加了个好友?”郑茂勋拐了陈文港一下,“你行不行呀。”
“我的问题,我的问题!”戚同舟连忙否认,却卡了壳,“我就是……”
就是什么?
戚同舟被美色晃花了眼也晃花了脑子,一时间竟然接不上后面的话。
他剩下一个想法,就是照自己脑门来一锤子。
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就在来之前他还嗤之以鼻——结束上一段恋爱后,以前的老同学认定他沉浸在失恋的灰暗里,不知道谁出了个馊主意,说什么治疗心伤的好办法就是开启一段新的恋情。
结果好了,一时间,戚同舟被损友们轮流轰炸。
他被搞烦了,索性来者不拒,收到一个联系方式他就申请,加完就屏蔽不管。
列表里就这样躺了N个连听都没听过的陌生人。
戚同舟以前不信什么一见钟情的鬼话。
现在他信了。
戚同舟差点不知道自己找了个什么蹩脚的理由溜走的。
他躲在洗手间隔间,拿手机翻半天,找出个联系人,噼里啪啦一顿输出:
“你给我介绍对象,为什么事先不带照片?”
对方一头雾水,然而听了原委,毫无同情,险些笑喷。
“哦你说那个啊,茂勋就没给我照片啊。再说你都加好友了,不会自己要?”
“我完了。”戚同舟喃喃地说,“我刚刚见到真人了。”
“那不是很好吗?”
“好你个头,现在我该怎么解释,说被盗号了可行吗?”
“嚯,没见面把人晾一边,见了面巴巴地往上扑,见色起意。”
“我知道,我真是一个肤浅的人。”戚同舟没有饶舌的心情,“但也不算见色起意吧,你不懂,他真的就是,不光好看,主要是气质的问题,又得体又温柔……”
“怎么不懂?有仙气儿的,但你把人晾了十天半个月没理。”
“……”
“是不是直接给你介绍下一个?”
“滚滚滚。”
戚同舟调出聊天界面,思考良久,先把自己的昵称实名了,改成“戚同舟”三个字。
然后开始编辑对话。
陈文港手机震了一下,他一只手里还端着酒,摸出手机,低头看了一眼。
见是戚同舟给他发了条消息:“那个,你好。”
然后立刻撤回了。
然后戚同舟发了个握手的卡通兔子表情。
然后又撤回了。
然后便陷入了漫长的“正在编辑中”,迟迟没有再发过来。
陈文港笑笑也不以为意。
长相出挑的人鲜少会不知道自己的容貌优势。上学的时候情书按打收,爱慕的眼神纷至沓来,早就是习以为常的事。受到的优待多了,容易让人迷失自我,自以为多了不起。
直到你毁过一次容,再彻底失去这一切,就会懂得什么叫世态炎凉。
陈文港没立刻把手机收起来,把郑茂勋叫到落地窗窗帘后面。
“你要是真的想还人情,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啊?”
他调出慈善拍卖图录的电子版:“想请你帮我拍个东西。”
那一页藏品是只古董珐琅怀表,文案里浪漫地描述,这是一只爱情表。
表盘黄金质地,镶了一圈细密的珍珠,绘制的是罗密欧和朱丽叶秘密相会的场景,色彩鲜艳,也算精巧,但夹在各种机构和个人藏家捐出来的藏品里,值不了几个钱。
后面还有只哥伦比亚祖母绿的手表,制表工艺和宝石设计方面都比它抢眼得多。
这种五颜六色的小玩意要说郑宝秋会喜欢还差不多。
郑茂勋狐疑地问:“你让我帮你拍?你自己拍不就行了?”
陈文港说:“怕有人瞧不起我穷酸,看见我要买,故意抬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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