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之心底默默回答了这句。
早在她刚过世,他查遍整个东洲都没查出异火的出处时,就有过这个猜测。
甚至当年,他还曾在玉简中留有口信,拜托身在中灵域的师父帮忙留心过异火,只是中灵域广袤无边,师父又不常出关,至今没能查到有关异火的消息。
也正是因此,这些年他才日复一日苦修,想要快些炼虚合道,拥有进入中灵域的资格。
这些话,与她见面时他不曾多说。
他不想在她面前邀功,亦不想让她觉得亏欠什么。
可这些年,他确实不曾有一日忘记过她,忘记过十五年前的仇恨。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一见裴璟之眉头微拧,默不作声的样子,宏辉就知道他并不想听从自己的建议,早日前往中灵域。
“罢了,这些年你也没真正松快过,既然你不想这么快离开,便趁着这段日子好好歇歇。”宏辉说:“师父与师叔那边,我帮你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便是。”
“多谢师兄。”
这时裴璟之识海内略有所感,他方才重新施加在洞府上的禁制被人触动了。
应当是那两名弟子回来,被禁制阻挡在了洞府门口。
裴璟之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应付两个无关紧要的人,他将刻有二人名字的弟子玉牌取出,“师兄,请将这两人从我门下除名。”
宏辉扫了一眼玉牌上的名字,依稀记得这是青岚过世后,师弟收下的记名弟子。能让为师者说出“除名”二字,二人必定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责。
宏辉没问原因,直接接过玉牌。
裴璟之倒是多说了一句:“他们二人对我交代的事情阳奉阴违,且趁我闭关之时,偷盗了洞府内的东西。直接交由审讯堂吧,依照门规处置即可。”
偷盗尊者洞府内的东西,单这一条,就足以使两人被剔除根骨,逐出宗门。
“确实应当严惩。”宏辉神色严肃,记下此事,转而又问,“你交代了他们什么事情?”
付煜垂眼,“是照料煜儿的事……”
这名字对于宏辉来讲有些陌生。
愣了一下,想起这是师弟与青岚的孩子,他一下便明白过来那两名记名弟子所犯的事情。
“师弟,这事是你糊涂啊,孩子不是吹风就能长的,你常日闭关不出,那两名弟子可不就仗着你无法发现阳奉阴违,疏于对煜儿照料?”
说罢他面露几分自责,“这事也怪师兄,当初应当将那孩子接来清霄峰才是。”
可说到底,孩子的亲爹还在,哪有做师伯的将人接走的道理?
裴璟之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千怪万怪,怪不得旁人。
都是他这个爹当得不到位。
想到煜儿身上的问题,裴璟之越发自责。
不过离开天枢城以前,她特意交代过,在原因水落石出以前,不得将他们发现煜儿身上问题并在着手调查的事告诉旁人,以免打草惊蛇。
裴璟之自问师兄不算旁人,但不敢不听她的话,只得将事情死死压在心底。
可要进入收着弟子本命玉牌的地方,须得有个理由。
“师兄,还有一事……”
宏辉只觉今日师弟的话格外多,“师弟但说无妨。”
裴璟之从不说谎,心下不免有几分紧张,但好在现成的理由摆在那,直接拿来用就行,“师兄,不日我便将离开东洲,煜儿的本命玉牌我想随身带走。”
“宗门收着弟子的本命玉牌,是为了在危急时刻能及时发现,救他们于急难当中。”宏辉并不赞同裴璟之的想法,“你去了中灵域,离得那么远,就算本命玉牌有什么状况,你也赶不回来啊?”
“那便多炼制一块玉牌,总之不随时能知晓煜儿的安危,我不放心。”裴璟之道。
宏辉没当过爹,但门下也有几名亲传弟子,大抵能理解裴璟之的心思,闻言便没再劝,叹了口气,摆手道:“你去取吧,取出玉牌炼制好后,记得放一块回来。”
“多谢师兄。”裴璟之身影一闪,便消失在清霄峰。
望着那上一瞬还坐着人,这一刻却空荡荡的椅子,宏辉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这师弟,也就是看着稳重罢了。
*
正如付清妤所料。
第二组炼虚丹与道缘丹,被拍出了三百一十万高价。
拍得它们的,是坐在甲字三号房里,已经亮出身份的瑶音宗宗主。
付清妤对这位宗主略有耳闻,据说已经在分神境上卡了整整两百年之久,只差临门一脚,就能炼虚合道,迈入下一个境界。
但显然,修为卡住这么长时间,依靠自身是不可能迈过这道坎了。这炼虚丹与道缘丹,就是她临门差的“那一脚”。
隔壁“甲字九号”连先前的二百三十万都竞争不过,在三百一十万面前,更只得甘拜下风。
拍卖会正式结束前,还有拍卖行特意请来的琴师与舞女表演,付清妤与付煜不准备再看下去,刚好趁着现在门口不算拥挤,早些离开。
与他们凑巧有相同想法的,还有隔壁“甲字九号”。
付清妤这边刚一开门,就与隔壁走出的人撞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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