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萧听着,只觉得一阵厌烦。
这些所谓的儒家弟子,嘴皮子上面的功夫,的确很是了得。
但是这等争论,是没有用的。
最关键的,是这些儒家弟子此时根本什么都不顾,忘记了儒家能够有今日,与朝堂有莫大的关联。
他们更是忘记了,大宁帝国如今要灭掉儒家,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谢云萧静静地坐在那里,像是看小丑一般看着这群人,所谓儒家,不过如此,若是没有了朝堂作为支撑,不单单是儒家,诸子百家,包括自然无为的道家在内,恐怕便不全了。
忽然间,谢云萧心神不由动了一下,“朝堂,寻常百姓,诸子百家······”
“或许有些东西,走到今日,所有一切便都是我一厢情愿的?一切,都不过是一个局吗?”
谢云萧想到这里,不由微微摇头,“现下所经历的一切,或许有他人之局的嫌疑,但是有些路,便是我的选择,如果这也是局的话,除非暗中布局的人,能够控制我的意识,但若是有这等通天手段,又何必布局?”
这里面,或许不可避免有布局的成分,但同时,局中也有一些局外的东西,而这些东西,才是他谢云萧力挽狂澜,改变一切的关键。
“儒家是如今诸子百家里面存下来,最是活跃的一家,就连道家都避退了,如此,这后面肯定还有一些看不到的东西,但不论如何,只要方向没错,那便可以了!”
谢云萧正思虑之时,忽然间却见秦述站起身来,他温和一笑,说道:“诸位都是儒家的弟子,辩论是为了各自的路,这般争吵,便是失了体统,落了儒家弟子的面子啊!”
他的声音并不是很洪亮,但是却能让此间所有人都听到。
一时间,那些面红耳赤的儒家弟子,不论是新派,还是旧派,都停止了争吵。
“三叔说的不错,我儒家向来重礼,这等争吵,不免有些失礼!”秦和说道。
秦述什么时候都笑呵呵的,看不出来他是个什么想法。
但秦和今日的表现,怎么看都是儒家旧派的。
杜如松轻轻地捋了捋胡须,点头说道:“对,既然是儒家弟子,这个‘礼’字,自然是要好好说说的!”
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所谓礼,不就是礼教纲常?
而礼教纲常里面,三纲五常,不正是儒家一直以来拖提倡的东西?
谢云萧揉了揉眉头,心中想到,这转来转去,还是在那个圈子里面。
“君臣、父子、夫妻,与他人相处,为人处世方面,如果没有了三纲五常,随意而为,那君还是君吗?臣还是臣吗?父还是父吗?子还是子吗?夫还是夫吗?妻还是妻吗?”
一个儒家旧派的弟子,趁着这机会淡然说道。
他忘记了,这话适才也已经说过。
只是当时处在争吵状态,说过的一些东西,便都没记住。
“礼肯定是要的,规矩肯定也是要的,只是有些规矩,得改一改了,毕竟时代在进步,今时今日,如果有些东西不改变的话,没法子适应!”一个儒家新派的弟子说道。
“你认为自己比儒家先贤还要厉害?竟然敢改儒家先贤定下的规矩礼节!”那儒家旧派弟子,一脸不屑之色。
儒家新派弟子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他说道:“礼节方面,纵然是先贤定下,但是该改的还得改!”
“放肆!”杜如松的声音,如同一道雷霆炸响,这一瞬间,那个新派的儒家弟子,脑海里面一片茫然,这一声呵斥,可是不简单呢。
儒家有一门厉害神通,是专门用来唤醒犯过错弟子,回头是岸,改过自新的。
适才这一声大喝,带有这门神通。
那儒家新派的弟子,修为比起杜如松,差的可不是一丁半点。
如此,自然承受不住。
继续下去,恐怕会变得痴呆。
关键时候,甘棠站起身来,淡然一笑,说道:“杜师伯息怒!”
他的声音,就像是三月份里面吹过的微风,轻轻拂过那儒家新派弟子的心间,片刻之间,那儒家新派弟子已经回过神来。此时他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子顿然滚落。
杜如松眼睛微微一眯,这甘棠的修为,不在他之下。
修为都是一方面的,儒家神通,非是寻常术法神通,与那些用来争斗的束缚神通不同,重境界,更重心境的境界。
(
甘棠不单单只是修为了得,心境方面,显然也不在他杜如松之下。
“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去改先贤定下的规矩,你们新派,怎么不上天呢?”杜如松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先贤的东西,难道就没有错的吗?”甘棠淡淡说道。
“看来你们新派,不是一般的偏激,你们要改的,恐怕不单单只是三纲五常吧?”杜如松眼睛微微一眯。
甘棠道:“我们并不想去改什么,只是想适应这个时代而发展!”
“如此,儒家还是儒家吗?”杜如松道。
甘棠想都没有多想,说道:“自然!”
“不论礼教,不讲伦理,这世道要乱了!”杜如松叹息一声。
伏允说道:“不是不讲,而是该放弃一些曾经的苛刻礼节,在某些时候,礼节苛刻一些,或许是好的,可是当下,已经不适用了!”
“哼,我看皇上会有这些那些谣言蜚语,恐怕也是与你们这些新派有莫大关系!”杜如松怒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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