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萧相停止了几分因剧烈咳嗽而弯下的腰板,将马车火炉上已升起氤氲的药酒移开几分,取来棉布,包裹住火热的壶把...
滚烫的热酒倾入酒盏,药酒气味顿满车厢,虽青袍一身武艺已然至巅,但当药酒气味灌入鼻腔,仍是皱眉不止,望向老人的目光也不禁多了几分同情,以自身修为,对着药酒尚且反胃,很难想象这位老人这多年来,是如何忍受过来的。
正思索间,却闻老人已然开口,端起酒盏,递向唇边,浅浅饮下一口,随即锁眉咂舌道:“于公,他是一国之君,如是为了草莽间的私物而大动干戈,却让天下人如何看他...于私,离枯荣当年曾助老云王大破匈奴,他入阁夺物,岂不让天下人耻笑,唯有将汴京城中的水搅浑,暗中行事,方为上策...”
说着,一盏药酒已尽入喉,相较先前,萧相眉头已然舒展,继续开口:“要破其策,正可反其道而行之,他设法唤来这许多江湖人士,想要乱局,我等正可借势而为...”
“萧相之意是...”
“我也入汴京城去。”
“他在江霖之时,已对萧相虎视眈眈,不过是碍于威州八万将士与不愿擅杀功臣之名,如今远离江霖,若他动了杀心...”
萧相闻言轻笑,放低手中酒盏,再拎起酒壶,为自己斟满酒来,迎上青袍关切目光,轻松答到:“当年于中州对战匈奴王时,老云王麾下只得用命之将,尚且能阻匈奴,如今我有当年的青衫剑宗师在旁,有何惧哉?”
萧相之言甚轻,面上仍满病态,但却令青袍男子一瞬恍惚,仿佛看见了当年云王府中饮酒笑谈,辅佐老云王出兵勤王,护天下黎民的国士。
念至此,埋藏心中多年的豪气顿生:“萧相所言不错,当日在北之时,他与我尚能以寡击众,如今实在没什么可惧怕的...”
话音未落,却闻萧相言道:“倒是你...破了不下不归山之誓言...”
青袍人显出几分洒脱之笑,只将酒囊木塞随意弹开,灌酒入喉,随意拭去唇角酒水道:“那又如何,若能在汴京了却当年事,便是死后不入轮回,又当如何。”
尽管多年未见,但青袍豪言,却令萧相多年平静之心涌上几分热血,想要开口,却觉有异物堵塞上喉间...稍稍平复心境,方才向马车外开口唤道:“悦儿。”
正与张、吴二将远离戒备的王悦儿,听得萧爷爷唤己,连忙反身跃回,待得近了马车时,只听闻马车中咳声传出。
急切之下,也顾不得那人是否仍在马车中了,连忙掀开车帘钻入车内,只见车中空空如也,那人早已不见踪影,唯剩萧爷爷一人独处马车之中,王悦儿见状,忙钻入马车中,抚着老人后背,为其止咳,直至稍缓,
方才开口。
“萧爷爷...他...”
语未尽,萧相抬手止住,轻声问道:“去告诉虎德、奋儿,咱们连夜动身。”
王悦儿闻言大惊:“萧爷爷,您这身子...不成!说什么您也要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动身。”
萧相满目慈爱望着关心自己身体的晚辈,一瞬间,甚至有些后悔,如当年真如齐云诸臣所谏那般,固守着齐云封地按兵不动,待得大乱之后再收拾残局,现今的自己,是否已经承欢膝下,颐养天年了。
也仅是一瞬失神,萧相已是稳下心神,向着王悦儿轻声言道:“悦儿放心,萧爷爷还有未了心事,可不会这么倒下。”
王悦儿似仍忧心,还欲劝说,却见萧爷爷已是柔声再开口:“去吧,告诉虎德、奋儿,咱们改走官道。”
听得萧爷爷语气虽柔,但言语中却透着不容置疑,王悦儿知已逆转不了萧爷爷之心,只得轻叹一声,随即掀帘而去...
“各种会,各种岗位调整,看着一个个同事离开,思绪万千,明日厮杀继续,职场残酷,如没及时更新,还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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