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凑出一段较为完整的记忆后，林辰摸摸下巴，神色中仍有不解，“他们虽然残存记忆碎片，但并未遗留执念，那此处不详，究竟是如何形成的？”
在他看来，像死气缠身、使人重病这类手段，如同种蛊下咒，理应需要一个有怨念的魂魄主导才对。
可这草丛附近，只有聚而不散的死气和支离破碎的生前记忆，哪里有成形的意念？
“我倒是不肯相信，无缘无故，死气能主动伤人。”
眸光一凝，林辰索性全力运转功法，吸纳周身氤氲的死气，并将提炼逼出的大量记忆残渣，没有如以往一样直接溢散到虚空，而是全部封印在虎符内。
而之前，为了获取其中一位邪教徒完好的记忆，林辰本就炼化了不少，因此没过多久，他就将此地的死气吸收殆尽。
“只剩最后一丝记忆…”
林辰下意识暗中戒备，开始提炼。
正在此时，异变突生！
“吾，乃神明。”
一道沧桑浑厚的话语，回荡在林辰心神之间，“信奉吾，赐汝极乐神土，信奉吾……咦，汝想作甚？啊！！！”
“区区孤魂野鬼，迷惑凡人也就罢了，居然还敢蛊惑我…”
林辰一念之间将其剿灭，由此，也终于想通死气作恶的来龙去脉：
“这丝因虚假信仰产生的、自以为是神明的残魂，寄居在盛放邪教徒残损记忆的死气中，无法脱身，干脆就在这，装模作样地惩罚那些言行举止稍有冒犯的游客。”
让林辰觉得好玩的是，这残魂还挺滑溜，不仅在他眼皮子底下，穿梭于记忆碎片‘虔诚’、‘信仰’等一系列情感里，甚至在最后一刻，丧失全部寄身之地时，还不死心地想要诱惑他。
这么狡猾的东西，假使一般的猎冥者撞见，恐怕根本无法察觉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如此说来，我屡屡遭遇冥灵事件，根本原因，其实在于我的神识敏锐吧…”
想想也是，倘若他只是个普通人，恐怕压根看不见「裂头犬」和「不死少女」，更别说招惹到「古代帝王」，再细究一番，早在火车上时，他就已经被「肇事者」控制的「嘘」干掉，稀里糊涂丢了性命。
“不过，多遇一些也好，稍微费些工夫，就能让体内法力回复到五成，倒是颇为值得。”
林辰此刻的心情，就像外出历练时遭遇一只妖兽，将其斩杀，获得其内丹一样——
顺手就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呼~”
长舒口气，伸个懒腰，假装自己很累。
一扭头，发现小兮正坐在离他不远的空地上，双手捧着洁白的下巴，眼神迷离地看着夜空。
那里，群星闪烁。
林辰盘坐到她旁边，左手支撑脸庞，也凝视着宛如画卷般的朦胧星空。
“辰哥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陪我看星星…”
小兮歪头看向他，脸蛋上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
笑颜掰弯她的一双细眉，又弄弯她那对纯净眼眸。
林辰余光一瞥，发现小兮眸中的光彩，不比满天星辉逊色多少。
视线再次回归天际，他不由回忆起一些往事，轻声喃喃道：“我以前，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也经常一个人独望星空。”
“我会一颗一颗地数星星，找到一些类似家乡的，便开心半天，发现一些闻所未闻的，就失落得省掉一顿晚饭。”
“日子久了，看着那片星空的时日，逐渐超过我曾熟知的，我开始觉得，一个人，静静地，独自占有头顶那片星空，其实也挺好。”
“不好！”
小兮难得在林辰面前，表现出否认的态度，“看星星，肯定是两个人更开心呀！”
“可是…”
林辰笑吟吟地看着她，“你不是人啊。”
“……”
顾小兮鼓起脸蛋，半天不说话。
好一会，她才小声嘀咕道，“辰哥哥坏心眼。”
“骂我的时候记得再小声一点，这个我不爱听。”
“……”
…
观星亭。
这对情侣盯了林辰好半天。
女方忽然有些害怕道：“他刚刚在那个死过人的地方站了一会，现在就像疯子一样自言自语，那位老大爷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青年心里也有些发毛，但还是给自己壮胆说：“怎么可能，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阿、阿嚏！”
…
逗了一会见习书童，林辰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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