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上锦让直升机努力靠近白楚年,想把他从不胜寒冷的百米高空接下来,他也是a3,知道发动如此大面积增幅的能力对自己的身体会是一种何等强度的摧残。
但白楚年先一步发现他,挪动脚步面向他,勉强一笑。
陆上锦诧异发觉自己脚下出现了一圈蓝环。
他的a3能力“强化瞬膜”被升级成了类s4级别的“强化封印”。
陆上锦直接被催发了能力,游隼飞翼展开时,全场实验体被当场控住,无法施展能力,目标从单个扩大成了范围,时间从一瞬延长到了整整三十秒。
韩行谦和钟医生立即变了脸色:“局势不利,他开始点a3了吗?!”
“小白!住手!”韩行谦朝空中嘶吼,但已经来不及了,自己脚下也浮现了点名蓝环,他的a3能力天骑之翼被提升至类s4“圣兽荣光”,飘落的羽毛自行变为锋利飞刀,破甲穿入实验体体内,体内攒满三根羽毛时,实验体眼睛亮起微光,当场倒戈,与其同伴反目成仇,撕咬厮杀,血腥相残。
将输的局面即刻扭转,实验体的能力被暂时封印,部队抓住这短暂的时机发起反攻,下手利落杀伐凌厉果断,迅速将失去战斗能力的实验体斩杀。
陆言跳起来用双腿从背后抱住一个实验体的头,匕首猛地插入大块头的后颈,双手用力一扳。实验体的颈骨连着腺体一同被斩断,热血向外喷洒,大块头的身体慢慢向后倒去,陆言跟着一起被砸在了地上。
他躺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眼前天空倒转,云层鲜血淋漓。
“拜托了,这一切,快结束吧。”陆言剧烈喘息着,看着天空发呆,汗水混着眼泪和血污从眼角淌下。
他忍着痛艰难转过头,看向白楚年的方向,还有战斗能力的实验体破釜沉舟朝着白楚年所在的海浪高台爬去,索命般凄厉嚎叫。
一股力量促使陆言翻身爬起来,不顾一切朝着那个方向跑去,展开双手做出阻拦的动作。小兔子把战术匕首横咬在齿间,双手端起插上最后两个弹匣的uzi,娇小的身体挡住实验体进攻白楚年的去路。
一股藤蔓蜿蜒爬来,毕揽星一条腿缠着藤蔓挂在半空,抱着步枪将缺口堵住。
趴在高架上的萧驯放弃狙击对自己威胁最大的实验体,将瞄准镜对准了白楚年脚下的目标。
先遣部队成功突入研究所,外部实验体失去反抗能力。
陆言已经忘记自己打空了多少个弹匣,冲锋枪的后坐力让他的手在发抖,最后变得麻木,失去知觉,只知道机械地瞄准射击。
他的鼓膜被枪声震得麻木,听声音都仿佛隔着一层雾气,恍惚间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小白——”
陆言下意识向后看了一眼,瞥见了一道坠落的白光。
“楚哥!哥——!”
陆言撕心裂肺的一声尖叫成了白楚年失去意识前听到的唯一的声音。
他终于支撑不住,后颈腺体爆出一团滚烫热血,从百米高台跌落,如同上帝随手扔下的一把报废的枪。
天空早已被一片寂静灰蓝取代,时间变得无比漫长,兰波离开的第一个小时,白楚年想念了他三万六千次。
坠落的身体在落地之前陡然停滞,白楚年的身体被七八根凝固的海浪尖刺穿透,尖刺从背后没入,染红的尖端从胸前、大腿、侧腰、小腹穿出,血流顺着尖刺向下流淌。
白楚年仰起头,僵硬地抬起手,沉溺于欣赏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
原来他以为兰波永生不死,会永远陪在自己身边,所以不够珍惜,他只会占有的爱与兰波的深沉宠爱相比是否太轻了?
固化的海洋慢慢融化,将白楚年从尖刺上放了下来,海水聚拢成一双手将他温柔捧起,让他飘在水面上。
白楚年嗅到了兰波的气息,急切地想要拥抱这团海水,但海水无形,嵌不进他怀抱里。
“我感激锦叔和会长收留我,感激医生们奋力救我,感激学员和朋友们信我,感激你爱我,这些感激,在我活着的时候还能不能还清呢。”
“我现在不敢大声说话,怕牙齿不小心把你咬碎,我怕世人忘了你,让你在其他神祇面前丢了面子……我不允许神被遗忘。”
白楚年自己身下浮现了一个蓝环。
“现在一切我都还清了,只是还欠你太多。我要你远离家乡,陪我留在你陌生的地方,要你放弃悠闲生活陪我出生入死,要你自愿泯灭嵌在我身上,这些亏欠我实在还不清了,只好让我用这具破烂身体换你永恒不灭吧。”
他点名自己,将自己的m2能力“泯灭”进化为类a3“复苏”。
舌尖的宝石蓝眼脱落,与捧起他的透明巨手结合,海水流淌成人鱼的形状,从透明开始幻化成型,海浪冲刷着他鱼尾上的蓝鳞,坚硬锋利的鳞片一块一块拥有了形状和颜色。
汹涌海水中,金发人鱼顶破浪涌直起身子,海水从他打湿的发间簌簌滴落,他垂着头,打横抱起褪去血色的小白,低头用嘴唇贴着他冰凉的额头:“randi……你违抗我的命令?”
由“泯灭”被提升为类a3的“复苏”变为了一种回溯能力,生死互换,以自己被泯灭的代价换回一个灵魂,修补他的身体,消除他的伤痛,让他新生苏醒,完好如初。
白楚年骤然被压缩成了一枚雪白的玻璃珠,从空中坠下,从兰波指间滑落,掉入海水中。
“nono,nowa。”兰波慌忙扑进水中,狼狈地在浅滩上摸索寻找,海水被他搅翻,沙粒沾在他的肩膀和脸上,碎贝壳和水草卡进了他憔悴凌乱的鳞片缝里。
研究所大楼在战争中多处炸毁,内里储存的燃油和药剂大量泄漏出来,沿着断崖向海水中迸发,海水变得浑浊,表面浮起一层彩色油膜。
兰波浸泡在肮脏油污中,失魂落魄地寻找不知埋在哪块沙子里的玻璃珠,皮肤被油污和带走有颜色的药剂染得斑驳不堪。
岸上的人们被突如其来的变故震得鸦雀无声,韩行谦突然发现异常:“怎么回事,兰波的净化能力不见了。”
一颗洁白的玻璃珠从沙粒中滚了出来,兰波一把抓住它,在污浊的海水中洗净,举到面前端详。
洁白的玻璃珠一尘不染,摇晃一下,玻璃珠就会发出一声“喵”。
玻璃珠中冰封着一片蓝色的塞壬鳞片,如琥珀熠熠生辉。
兰波握紧了那颗玻璃珠,痛苦地蜷曲身体,把脸颊埋在臂弯中。
肮脏的水流让他的金发沾染污秽,他也曾设想过小白寿命将近时的悲伤诀别,可这一天真正到来时,他从未感到如此失落。
是真的失去他了?兰波迟迟无法消化这事实,他在水中睁着眼睛,沙粒在他眼前飞舞飘动,再缓缓降落,与沙子融合,消失不见。仿佛小白的人生。
一阵空灵笑声从天边游荡而来,被切断一左臂和一右手的永生亡灵随着夜幕降临。
亡灵已变得更加癫狂失控,他朝着停留在荒草中的吉普车飞去,将吉普炸得粉碎,却没发现里面的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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