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这么说,两个人也这么说!
前来宣旨的太监以及属下一干人等,焉能不对空虚道长既敬且畏。
生怕有了一点点怠慢之处,就怠慢了仙人啊?
作为皇帝的心腹太监,作为一个在深宫里长大的太监。虽然还没做到几个宫中大档的位置,但也不算低了。
太监说起来,无论有多高的位置,无论宫外有人多少攀迎巴结。
本质上都不过皇帝的家奴而已,所以察言观色,小心伺人,几乎都成了他们的本能了
只是能让他们如此伏低做小,小心巴结的人不多了而已。
但空虚道长这种得道高人,显然就是一个需要自己好生巴结的人。
只是空虚道长心思完全没在这儿,让宣旨太监一腔心思完全尽付了流水
。眼见着就要进到北京了,以空虚道长的地位,若是祈雨成功,自己以后想要巴结也轮不上他了啊!
所以才会赶在进京之前,壮着胆子来探问一番。
“贫道这一路来,见得四处天干无雨,以致百姓蒙难,心中不忍,却碍于道行轻微,恐难济天下万民啊!”空虚道长闻言,有些试探地问道。
“这也是没办法,老天爷不下雨,谁又能拿老天爷怎么样呢?”宣旨太监点了点头感叹道,这一路上的干旱看多了,总是不让人痛快的。
毕竟天下大旱,皇宫里也就没了个好气愤。皇帝的心情不好,做奴才的太监宫女一不下心就会成了替罪羔羊,被活活打死的都有。
如今的宫内,人心惶惶,做奴才的如何能开心德起来?
“一次祈雨,最大不过周围百十里,能济得了一府一县,已是万幸。”空虚道长略微沉默了一下,斟酌地问道:“明知对大明北地百姓不过杯水车薪,皇上为何还要如此大张旗鼓地宣贫道进京啊?”
“真人,您问杂家,可就真的问对人了!”宣旨太监呵呵一笑,小心地凑了过来道:“小人可是乾清宫当差的。对于陛下为何执意宣您进京祈雨,杂家还是知道一二的!”
“说到底,还是被那帮无理取闹的文官们逼的。竟然敢怀疑陛下素行不端,猜疑臣子,苛待百姓。以至于获罪于天!不但要陛下收回外派的监臣,还要陛下下罪己诏。一桩桩,一件件,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啊!”
“这样的话,陛下又如何忍得?”
“所以,陛下才要宣真人进京祈雨,只要真人到时候法力一展,降下雨来,您的真人之命就无人能撼动。到时候,您说这次大旱是天灾,与陛下是否无关。那帮文臣还能胡搅蛮缠么?”
“到时候,真人您就是我大明国师了啊!”
“到时候,杂家虽说只是一个阉人,但在宫里,还算说得上话。,到时候,真人若是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杂家去办就是。”
“杂家自小入宫,能做到眼下也算有福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就指望来生能有个好奔头,听闻道长能沟通幽冥,消灾赐福。杂家也不要什么今生的福气了,只要来生能做个富家翁,能儿孙满堂就好!”
宣旨太监看起来年龄也不小了,在外人看起来,他们有钱有势,依仗着皇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了少了点玩意儿,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可他们内心的苦楚,又有谁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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