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摸摸凌画的脑袋,目光对着杜唯,动作看起来自然极了,仿佛经常做这种事儿,一点儿都没有突兀和不适,他笑着说,“听说杜公子与我夫人有些旧时渊源,这可真是巧了。”
杜唯目光落在宴轻的手上,再没有这一刻感觉珍藏多年不敢碰触的心丝丝入骨的疼痛,这疼痛让他自己都有些震惊,他明明早就觉得,自己投靠东宫,不算什么事儿,就算他不投靠东宫,他一辈子也不可能会娶到凌七小姐,这个认知他比谁都清楚。
别说他有一副药罐子的身子,就是他还有一个忠实拥护东宫的亲爹,最主要的,他自身堕落,早已在那些痛的死去活来的慢慢长日里,受不住心里龌龊的心思疯狂吞噬,所以,但凡女子,但凡美人,他都甚喜金屋藏娇。
这是他心底的黑暗,也是他自己甘愿掉进的深渊,没有人能救得了,他早已麻木了。
但如今瞧见宴轻,他竟然感觉到了疼,七情六欲的疼。
他忽然哑然地笑起来,原来他这副身子,不是行尸走肉,还是一副能知晓疼痛的身子,他收回视线,语气依旧虚弱地回答宴轻,“是有一桩旧时渊源,好些年的事儿了,若是小侯爷昔年听说过,应该是当做笑谈一笑而过了。”
宴轻“唔”了一声,“那时我还一心读圣贤书,习文习武,心无旁骛,还真没笑谈过。”
杜唯:“……”
对哦,他倒是忘了,宴小侯爷年少时,文武双全,惊才艳艳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