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画想伸手揉按眉心,觉得她算计他的这件事儿,是不是一辈子都过不去了?若是早知今日这么道路艰难,让他这么记在心里消除不去,她当初还会不会算计他?她想了一下,答案应该还是会的。
你我本无缘,全靠我算计。
她跟宴轻的开始,就是她算计的开始,若不是她算计他,也不会结这么深的缘分。
她摇头,“我觉得在这一点上,我不止不瞎,还尤其眼光好。”
宴轻哼一声,“又哄人?”
凌画:“……”
她深吸一口气,很是有些无奈,索性放弃辩驳,“哥哥觉得我哄人,那就是哄人吧!”
反正也没这样哄过别人。
宴轻这一刻,倒是真的觉得凌画真是短短时间改了不是一星半点儿,若是以往,她会顺着杆子爬,如今,她是克制又无奈,处处都显得冷静。而他自己对这种冷静并不适应。
宴轻索性也不再说话。
二人后半段路便在沉默中回到院子里,来到屋门口,凌画柔声说,“哥哥快去歇着吧!明儿若是想出去玩,让云落再多带些人。”
宴轻“嗯”了一声。
凌画放下罩灯,回了自己房间,躺回床上后,她疲惫地揉揉眉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觉得她与宴轻,这个状态,不近不远,只要不说话杠起来,不提算计他的事儿,这样相处倒也好,大约,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还是要固定在一个合适的范围,不能越界,否则物极必反。
她娘就懂得夫妻相处之道,将秦桓从小看到大,看透了秦桓的性子,也教她将来怎么跟秦桓相处能够和和美美了,可惜,教了她那么多,没想到她不嫁秦桓,嫁的人是宴轻,她教的那些,便全然没有用武之地了。
她泥人过河,摸索着,只希望,能跟宴轻走一条路,别走到半途,她自己就化河里成河泥。
她躺了一会儿,挥手熄了灯,又继续睡了。
琉璃是天快亮时回来的,走进总督府,便看到了从书房出来不停地打着哈欠的林飞远,她停住脚步,与他打招呼,“林公子?”
林飞远睁大眼睛,仔细辨认了一番,“原来是琉璃姑娘。”
他看到琉璃还很高兴,快步走上前,对她问,“你这是才从外面回来?上哪儿鬼混去了?”
琉璃:“……”
她无语地看着林飞远,每次见面,这个林公子都另她刮目相看,他仿佛天生就会说冷笑话让人觉得无语又喜感,哪怕他做出什么让人不顺眼很糟心的事儿,也在他这张面皮和喜感的话语下,原谅他那么一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