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婆摇了摇头道:“我有些不舒服,你先扶我回去后,再来跟长冰玩儿吧!”
刘辉闻言,忙点了点头。
“二牛哥,我跟你一块儿吧!”蒋飞昀在旁道。
刘辉点头道:“好,我们一会儿再来寻长冰。”
长冰不知刘家婆为何突然要走,只得起身望着刘辉、蒋飞昀扶着刘家婆慢慢的出了院门。
长冰拿着还剩小截的地薯,仰头问高玉道:“二丫姐姐,刘家阿婆怎么了?”
高玉笑道:“刘家阿婆老了。”
“老了?”长冰依旧没能明白,大眼里尽是迷糊。老了会怎样啊?
刘家阿婆从李雨莲家回去的当晚就驾鹤西去,但对于幼小的长冰来说,并没有感觉到有何不同?只是从此后,她再也等不来刘家婆为她送地薯、花生之类的东西了。刘辉后来每次来李雨莲家找长冰玩,但凡提到刘家阿婆,他的眼中就会显出一种长冰看不懂的悲伤之色。
长冰在夏国磐花郡廊西村的日子既平静又清苦,但这并不妨碍她的快乐成长。在前两年,她还心心念念的等待熙照、璞离来寻她回北冥之海。但随着她年纪越来越大,这种期望感就越来越低。她并非没有打听过北冥之海在何处,而是她打听了,却连磐花郡最博学的夫子都不知北冥之海在何处?这可怎么办?她再想回去,也寻不到方向回去啊!又或者路途太遥远,世间太大,祖父和璞离才寻不到她吧!
再后来,长冰索性将自己曾经在北冥之海的那些事情忘却了,说是忘却,并非如此,只是将其锁在了记忆的小木柜里,深藏不露,而她则像个普通的凡界女子那样做着日常该做的事情。
廊西村村头有株硕大的紫樱树,紫樱树下有条河。喝水清凉可口,是村民们除了井水之外的第二优选水源。
长冰担着水桶,提着一篮子衣物到了河边,见到高玉与村中其他几个姐妹,遂招呼道:“二丫姐姐,你也在啊!”
“是长冰,来洗衣物吗?”高玉抬头见到长冰,亲热道。
其他几个姐妹见到长冰,也都相互打了招呼。
长冰将水桶放下,提着衣物篮子蹲到高玉身边。高玉顺手将长冰那只篮子中的衣物捡了出来置于水中浸泡,道:“你姨母又出去干活啦?没让你去?”
“她总是不让我下地。”长冰有些烦恼的道。
“为何?”高玉问。
“我也不知道,反正每次我说要跟她出去,她总是不让,说我在家里给她收拾妥当便好。”长冰嘟嘴道。及笄后的长冰已经褪去了幼时胖乎可爱的模样,转而变得更加消瘦窈窕,出落得越发清丽静雅。
“你姨母对你可真好。”高玉叹道。
“可我想替她分担些。这都是十二年了,我也长大了,什么活儿我都会干。而姨母身体越发的不康健了,若是哪天我……”长冰说到此处没有再言,低首用捣衣杵捶打衣物。
“若是哪天你嫁给二牛哥也没事啊!”高玉笑着打趣道:“到时候你将你姨母接过去跟你们住便是了。”
“什么呀?”长冰闻言,立刻掬起一抔水浇向高玉道:“二丫姐姐,你乱说什么?讨厌。”
高玉及几个姐妹均嘻嘻哈哈的笑起来,一边躲闪,一边高声道:“长冰,你该不会不知二牛哥一直都很喜欢你吧?”
长冰跺脚道:“二丫姐姐,不准乱说。我心里可没有这么想过!”
高玉笑道:“你没想过?别人可一直都在想啊!再说了长冰,你都满十五岁了,再过一年,便可以嫁人了!”
“哎呀,二丫姐姐,你真讨厌。”长冰一边追打高玉,一边用水瓢舀了河中的水抛洒向高玉。高玉及几个姐妹也不甘示弱,用手,或者水瓢齐齐舀水抛向长冰,将长冰身上的衣服淋了个湿透。
众姐妹在河边嬉戏,惹得河上石桥的人驻足遥视。
“殿下,咱们走吧!”
河上石桥上,不知何时来了一队穿着打扮阔绰的人。这些人均扮作商人模样,驾着马车从外村进入廊西村,刚走到村头,就看见河边几名曼妙女子在嬉闹,不免停足观看。
那名立在石桥上手握锦扇悠闲望着长冰、高玉等姐妹玩耍的牙色锦袍少年的长相尤为出众,深邃的双目,高挺的鼻梁,如刀刃般的薄唇,恰到好处的组合成一张透出贵气的脸颊。这位少年身材倾长,满面笑容,但目色却略显阴郁。“你急什么急?待我再看会儿。这廊西村地处西南边陲与中原不通,民风淳朴,想来这里的姑娘们也是别具一番风味。”
“殿下,咱们办正事吧!”立在这名牙色锦袍少年身畔的玄青色衣裳的男子再次恭敬的催促道。
“我看看风景不也是正事吗?你急个什么劲儿?”少年不满的瞪了那名玄青色衣裳男子一眼,继续逗留在原地没有挪动。
这名少年正是夏国三皇子厘徵玦,长相是夏国国君厘巽几个皇子中最俊美的一位,只是行事手段过于毒辣了些。而跟在厘徵玦身边的那个玄青色衣裳男子则是夏国大将军南厉的二子南伽罗。
南伽罗见厘徵玦望着河边那方舍不得挪步,当即附耳道:“殿下,这里离得太远,不如近处瞧瞧。”
厘徵玦闻言,大喜,赞赏的看了南伽罗一眼,提足就朝着长冰、高玉所在的河边快步行去。南伽罗将车队留在桥边,独自陪着厘徵玦前去。
长冰、高玉等人时常在河边嬉戏玩闹,压根儿就不会想到有外乡人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