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看到她了吗?”魇貌似早就知晓赫连长冰会在水中看到谁,笑眯眯问道。
“她?你认识她?”赫连长冰抬眸看定魇,问。
“自然认识。”魇笑起来,双目中绽放出如桃花般妖娆的暖意。“她就是姐姐你呀!”
“我?她不是我,我也不是她。”赫连长冰连忙否认道。
“你是她!她也是你!”魇笑道。他在掌中聚起一团彩光,然后抛向空中。那团彩光顷刻散成一片蔓延不断的蛛网,每处交错的地方都凝结着一颗闪烁不定的天星。“姐姐,你瞧,梦网。”
“梦”赫连长冰微怔。难道,她此刻是在梦中?“做什么用的?”
魇听赫连长冰问毕,笑得云开雾散。“姐姐,当初,你也是这么问我的。这是梦网,可以织梦,也可以捕捉梦中的猎物。姐姐,你想要什么?我帮你实现。”
“我,我想回到船上。”赫连长冰迟疑道。
“姐姐,你都上了我的梦舟,怎能说回去就回去呢?”魇嘟嘴,望着赫连长冰,似个饱受莫大委屈的孩子。
赫连长冰见魇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无辜神色,心中的气顿时如被戳破了肚囊的皮球,泄得干干净净。
“姐姐,你现在的忘性可真大!”魇无奈道:“你记不记得有一次在你的梦中,你看到了一个白袍少年带着一只白鹤、一只黑毛绿眼的九尾狸猫、一只毛色缤纷的翳鸟在湖中围堵我呢?”
赫连长冰想了想,朝魇微微颔首。她自然记得!那时,她还未嫁到景都,应该是在大婚的头一晚,她睡得很沉,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后来,她醒来后,竟发现百里沂大半夜坐在她房中,当时将她吓得不轻。
“姐姐,在那场梦中,你应该见过曾经的自己吧?”魇看定赫连长冰,循循善诱道。
赫连长冰听魇如此一问,不免回想起她在梦中见到的那名女子。女子身着一袭素雅长裙,容貌端雅、眉目婉善,双足行在凌波微漾的湖面,犹如弱柳浮水。那个白袍少年见到女子,脸上有明显的慌乱。
“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你到底要将魇怎么样?你们还要对他做什么?白沂,你放开我!我不要见你!我不要见你!”
“你就因为他,就不要我吗?我们在一起不容易,不要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伤了感情。”
“无关紧要?魇的事情怎会是无关紧要的事?他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少君,你放过他吧!”
“长冰,你没有见识过他的恶,是没有资格替他求情的。即便他认识到了错,那也有三尊在上,会对他重新审判。他并非如你看到的那般无辜无邪,若不然,三尊为何会将他流放至独影境中?你要记住,你眼前这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少年,是世间最危险的梦魇缔造者!若不是三尊将他的法力束缚,恐怕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你莫要再去涉险,我担心你,知道吗?”
……
赫连长冰犹自沉思在记忆中。那个白袍少年叫白沂,那个素雅长裙女子唤作长冰。长冰?她也叫长冰?那个长冰曾在梦中看着她,泪中带笑的对她说道:“你来啦,正好,你将魇带走吧!”
她让她将魇带走,带到什么地方去?为何要带走魇?那个少年白沂不是说魇是世间最危险的梦魇缔造者吗?可那个长冰为何要让她将他带走?
“姐姐,曾经的你是不是对入梦的你说过,让你将我带走呢?”魇轻声问。
赫连长冰闻言,心中微怔,道:“你都知道,为何还要问我?”
“因为姐姐记不得,我便有义务提醒你。”魇道。
赫连长冰听完,竟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望着俊美的魇,半响未能说出一个字来。
魇见赫连长冰欲言又止的模样,并未追问什么,而是执起那根许长的竹篙轻轻一点水面,那艘梦舟就似离弦的箭,朝着更遥远的地方驶去。
“十方梦境之地,如遗世之居,可窥尽万千悲欢离合生老病死!”魇转身背对赫连长冰,遥视前方,喃喃道:“世人皆醉我独醒,漫漫梦境海,孤寂长干澜。”
赫连长冰立在梦舟之上,只觉衣袂飘飞,却没有半分晃荡颠簸之感。她听魇自言自语,随即将目光转向广袤的水面。往生湖,到底是个什么湖?又隐藏着什么秘密?为何她每次见到魇,魇总是不忘要提一句往生湖?
魇带着赫连长冰驾着梦舟驶在水面。而那水面不知何故,竟弥漫起薄薄的水雾来,渐渐越聚越多,变得浓厚。梦舟朝着水雾越发浓厚的方向驶去,像一支正中靶心的利箭。
一盏茶的光景,梦舟驶过那片浓厚的水雾,进入到一个明朗的天地。这个天地四周通透,赫连长冰和魇就如走进了一颗琉璃珠中!
“魇,这是什么地方?”赫连长冰四处张望,忍不住问道。
魇笑道:“这里就是十方梦境之地。”
“十方梦境之地?”赫连长冰微微一惊。这么说,那个织梦布梦的司梦神君也在这里?司梦神君不就是传说中的周公吗?不知他生得是凶神恶煞还是俊俏可人呢?
“姐姐,你在想司梦神君吗?”魇望着赫连长冰,笑道。
他怎么会知晓她在想什么?赫连长冰吃了一惊,脸色犹显酡红。“我就是好奇他长什么样子而已。”
“原来姐姐也会好奇啊!”魇微笑道:“那姐姐觉得司梦神君会长成什么样子?”
“想必不会太丑吧?”赫连长冰揣测道。
魇听完,笑了笑。
赫连长冰见魇未答言,又道:“难道生得奇丑无比?”
魇顿时大笑起来,笑得眼泪直流。
赫连长冰见魇开怀大笑,不免诧异道:“魇,难道他长得不丑?”
魇笑问:“姐姐,你觉得我丑吗?”
“当然不丑,而是一点都不丑。”赫连长冰道:“魇,你若是女子,那定是倾国倾城的容貌。”
“姐姐见过我的女儿身,可有倾国之姿?”魇凝视赫连长冰,柔声道。
“那是当然。”赫连长冰笑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
魇又笑起来,道:“姐姐,你现在越发的有趣了。”
“你的意思是以前我无趣?”赫连长冰问。
“当然不是。”魇忙摇头道:“姐姐以前很温暖,像寒冬之中的一堆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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