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呼唤了许久,才见净世缓缓睁开双眼,埋怨道:“丫的,这什么东西,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你吓死我了!你还好吧?”漾蹙眉道。长冰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为何会这么厉害?
净世在漾的搀扶下,就近坐在凳上,揉了揉被撞疼的胸口,道:“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就是一团强光,然后你就飞出去了。”漾如实道。
净世赶紧摸了摸自己的手,又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确认再无外伤后,才道:“貌似除了胸口有些疼痛外,似乎并无大碍。”
“那就好。”漾悬起的心放了下来,眸中尽是疑惑。“那团光到底是什么东西?”
净世拿眼看了看静躺在榻的赫连长冰,心有余悸的道:“说不定是什么护身符之类的吧!”
“护身符?”漾恍然大悟,笑道:“谁叫咱们是妖怪呢!那一定是个辟邪的物件。”
“可太子殿下不也在这里待得好好的吗?”净世不解道。
“只要不亲近长冰,自然就没事。”漾幸灾乐祸的笑道:“谁让你去碰她?”
“太子殿下知道真正的长冰转世后是她,对吗?”净世朝榻上努了努嘴,问漾。
漾微微颔首,道:“长冰有个孪生的弟弟唤作赫连锦,太子殿下之前一度以为赫连长冰是那位辟火神君投生,而赫连锦是长冰转世,待赫连长冰被遣送出尚都后,他才得知赫连长冰就是真正的长冰!太子殿下为此追悔莫及,暗中寻了许多年都没有她的音讯。后来,还多亏了那个戎国十一皇子百里沂逼婚,才将赫连长冰从鹰鸮大军中逼了出来。太子殿下欣喜若狂,只可惜赫连长冰在尚都仅仅待上一月半就要嫁入戎国。”
净世听完,一把揪住漾的衣领,怒道:“老妖怪,你知道赫连长冰身上有护身符对吧?你竟然敢诓我!”
“谁诓你了?我真不知道。”漾解释道。
“我不信。”净世反问:“那你说,太子殿下的行踪,你为何如此清楚?”
漾白了净世一眼道:“我日日跟在傀后身边,你觉得我会不知?傀后疼惜太子殿下,可派了不少精兵强将随行保护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身边不是有蓝羽吗?”净世问:“难道是他将行踪透露给了傀后?”
漾哂笑道:“蓝羽、靳弘对太子殿下都十分忠心,怎会将这事告知傀后?”
净世想了想,道:“那会是谁?”
漾未言,笑道:“你管它是谁,反正不是你我便是。”
净世略略沉吟道:“也是。”
“白少君……”
蓦然,房中响起一声低低的梦呓。
漾与净世闻言,相视一眼,立刻站起身来,警惕的四顾。白少君,那不是辟火神君白沂吗?他怎会在这里?
漾与净世将四周打量一遍后,皆未发现有异样,随即诧异的看向榻上双目紧闭的赫连长冰。
“你去看看。”
净世轻推了漾一把,沉声道。他有了之前的教训,此刻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再靠近赫连长冰所躺的那张榻边半步。
漾被净世推到赫连长冰跟前,也不敢靠得太近,只能垂首看向赫连长冰,唤道:“长冰,长冰……”
赫连长冰双目紧闭,眼珠在眼皮之下乱动,看似入了梦魇。
漾欲上前帮忙,可又担心被赫连长冰身上所谓的“护身符”伤到,正在犹豫,却被净世猛地拉扯了一下。“快走,有人来了!”
“人?”漾还未反应过来,就听门“咯吱”响了一声,一道白影闪了进来。
净世慌得将漾一扯,两妖瞬间隐入轩院内的一株紫樱树上。
那道白影不是别人,正是百里沂。
百里沂警惕的将四周打量一遍,轻哼一声,道:“果然有妖气,竟还是个相熟的!”
夜间静寂,百里沂的话虽然声量极小,仍被隐在紫樱树上的漾和净世听了个清楚。两妖互视一眼,眸中尽是疑惑。这人是谁?貌似认识他们!
百里沂言毕,坐至榻沿,见到睡熟中的赫连长冰陷入梦魇,遂赶紧握住她的纤手,自言道:“长冰,他们还是找来了!所以,你只有来我身边才是最安全!”
静躺在榻上的赫连长冰根本就没有听见百里沂所言,因为此时,她正陷入一场诡异的梦魇之中。
赫连长冰今日刚试完大婚所穿的婚服,看过了宫人呈来的诸多发饰,觉得都还合眼,加上百里沂白日间没有来找她折腾,心情不觉大好,早早就睡下。谁知睡到丑时就开始做起梦来,而且令她很不舒爽的是,这个梦境似曾相似,尤其是梦里的那个少年,让她心生奇怪之感。
赫连长冰正置身于一片幽暗的密林之中,密林里均是参天大树,树冠高耸入云,阳光只能透着树叶缝隙撒下斑驳光影。赫连长冰不敢随意停留,小心翼翼的朝前行走,警惕的四处打量。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忽然到了这样一个地方,而这个地方貌似不是什么良善之地。
越朝前行,温度就越发的低。赫连长冰摸了摸手臂,眸中满是忧色。她到底要怎样才能走出这里呀?她抬目遥视,原本还是茵茵绿草的地面竟幻作了一片碧绿的水面,在水中漂浮着一个彩衣少年。少年面朝上仰躺在水面,静寂无声,不知是不是还活着?
赫连长冰望着漂浮在水面的彩衣少年,没有敢动,犹豫着要不要前去一探究竟。
正当赫连长冰在心中犹疑不定时,蓦然看见远处的林间洒下一片辉光,朦胧之中踏出一位身穿白袍的少年。白袍少年身姿挺拔、身材消瘦,手中握着一枚“叮当”作响的塔铃,身上散发着一股青玉湖水般清冽的味道,风轻云淡之中裹挟几分朝霞的璀璨和夕阳的余温。在白袍少年身后,还跟着一只白色的小鹤和一只黑色绿眼的九尾狸猫。而那只黑色绿眼九尾狸猫的背上则蹲着一只羽毛缤纷的翳鸟。
赫连长冰呆呆的望着眼前的场景,犹如僵化在了原地。这是什么情况?为何那个彩衣少年会躺在湖水之中,而这个白袍少年则带着一只鹤一只猫一只鸟出现在这里?还有,他手中的那枚塔铃为何看起来如此眼熟?她见过吗?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赫连长冰的脑海中瞬间冒出一连串的问号。
“你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赫连长冰突然听见那位白袍少年出声,心中竟没来由的一惊。他发现我了?
“叮叮叮……”
塔铃声随之响起。
赫连长冰顿觉脑袋被谁猛拍了一掌,顷刻间被灌入了许多奇怪的画面。
“哎呀!别摇了!好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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