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沂闻言,笑道:“唤我沂郎即可。”
“沂郎君,今日非要见小女,不知所为何事?”屿汐含笑问。
百里沂没有回答屿汐的问题,只将目光投到端坐一旁含笑不语的男子身上。“这位是……”
“这位是皇甫世家的长子皇甫凌云,字皎博。”屿汐抬眸看了看微笑凝视她的皇甫凌云,道:“皎博,这位是沂郎君。”
皇甫凌云朝百里沂稽首道:“幸会幸会。”
百里沂忙道:“适才妈妈说,屿汐姑娘房中有贵客,我就好生好奇,不知是谁能够让妈妈都如此为难。没想到,竟是堇国的布衣大家凌云兄,失敬失敬了。传闻凌云兄自小就喜爱词作歌赋,果不其然!”
皇甫凌云听百里沂竟知道自己,不觉对百里沂多了几分好感,道:“沂郎君谬赞了。”
百里沂笑了笑,未言。
“不知沂郎君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屿汐复问。
百里沂笑道:“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来瞧瞧。”
屿汐轻笑道:“沂郎君想必是有事要求小女却又不知该如何启口吧!”
百里沂道:“屿汐姑娘果真是聪慧,我还真有一事难解。”
“不妨说来听听,或许皎博可以帮你。”屿汐双目含情,望着百里沂道。
百里沂听屿汐说或许皇甫凌云可以帮他,不由微愣,道:“难道凌云兄除了懂词作歌赋,还了解女子心思?”
“原来沂郎君是为女子之事犯愁啊!”屿汐掩口浅笑道:“皎博虽然痴迷词作歌赋,但却不是死读书之人。”
“那我便说说。”百里沂不自在的笑道:“我恋慕一女子已久,却不知该如何讨得她的欢心?每次与她言语,总是话不由衷,令其产生误会。”
屿汐听罢,拿眼看向皇甫凌云,道:“皎博,你看如何?”
皇甫凌云略略想了想,笑道:“其实女子的性情与这文字相似,每个文字皆有各自的脾性,不同文字组合起来,便是不同意思的字词。你若要想知女子心意,你就得将其视为文字,慢慢琢磨。拆解、合组,抽丝剥茧,扒光她的念想,你便可以了解她的心思。”
百里沂听完皇甫凌云的话后,笑道:“果真是饱读诗书之人,与我理解的意思大不相同。我只听说过扒光衣裳,却没听说过扒光念想。凌云兄,你的话让我在猝不及防中被久违的灼见醍醐灌顶。多谢多谢!”
皇甫凌云望向百里沂,含笑道:“能帮到沂郎君,是我莫大的幸事!”
百里沂随即起身,朝皇甫凌云和屿汐行了一礼道:“多谢二位。告辞!”
“沂郎君。”
百里沂刚转过身,就被皇甫凌云唤住。“哪日,我邀你去城郊走走。”
百里沂轻笑道:“凌云兄,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皇甫凌云未曾想到百里沂会婉拒自己的邀约,不觉微愣。待他回过神来,百里沂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
屿汐起身,走到皇甫凌云身畔,敛去适才羞若春花的神色,轻笑道:“没想到,这个戎国十一皇子还真有趣!”
“有趣?”皇甫凌云侧目看定屿汐,问:“你对他感兴趣?”
屿汐伸出食指在皇甫凌云眼前晃了晃,笑道:“当然不是对他本人感兴趣,而是对他的出身和他的经历感兴趣。试问,一个十一岁的孩童,是如何做到独率大军的?兄长,这跟你对那位有天煞星转世传言的长公主赫连长冰感兴趣是同理!”
“嫣然,我族虽不入仕,但国中其他营生,我们皆有沾染。”皇甫凌云温润的脸色上浮起一抹若隐若现的笑容,道:“如今堇国已败,若是能够与戎国皇子,特别是像百里沂这样的人搭上线,自然是好事。”
“兄长,我知道。”屿汐正色道。屿汐并非真正的红鸢楼头牌,而是皇甫家的养女,唤作皇甫嫣然,常年养在深闺。今次是为了方便协助皇甫凌云办事,才暂时委身于尚都红鸢楼中。而屿汐还有另一个身份,更是连皇甫凌云都不得而知。“兄长,你说百里沂年少有为,生得又俊俏,为何非要迎娶一位年长他六岁的公主?堇国难道没有适龄公主可以嫁与百里沂吗?”
“其实,我也挺好奇。”皇甫凌云听罢,略略沉吟,道:“倘若是我,我自然会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怎会喜欢一个年老色衰的老公主呢?”
“兄长,你这话就错了。赫连长冰虽然年长百里沂,可并没有你所想的那般年老色衰,美着呢!”屿汐笑道:“不信,你可以自己去瞧瞧。”
“她失踪了十六年,如今回到宫中,我的确该去瞧瞧她已变成了什么模样?”皇甫凌云得屿汐提醒,含笑道:“曾经,我见过她一面,还是堇国先皇赫连岚替她甄选伴读书童的时候。那时,她约莫三岁余,生得十分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