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薛凝香的眸中不知何时充满了血丝,神情也变得狰狞起来。
薛华麟被薛凝香的吼声吓了一跳,忙拉住薛凝香,想要将她扶起来,但是薛凝香却一把将他推开,自己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冷冷的笑了笑。
“阿姊,你到底对大姊姊做了什么啊?你快说啊!”薛华麟满眸担忧的问。是不是,他一直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薛凝香自顾自的冷笑,却不言语。
薛华麟心里着急,见薛凝香又不愿如实告知,遂提足就朝起火的酒楼奔去。
王弗凌和薛凝香以及小五、六子、小九、豆蔻等人均被薛华麟的举动吓了一跳。最终还是小九眼疾手快,将薛华麟捉了回来。小五和六子立刻上前帮忙拽住薛华麟的手脚,生怕他再胡闹。
周边的围观人群见到薛华麟年纪不大,却敢闯火海,皆是吃惊不小。而那些前来救火的府衙衙卫及部分义务扑火民众则大声的吆喝着周围围观的人群远离火场。
李月琴因年迈,薛钊实在放心不下,就让杜灵云、黄韦珊等人看护,他则带了未寻到薛蕴返回的贝犁等仆众前来寻找薛凝香和薛华麟。待薛钊找到薛凝香、薛华麟时,正好看见薛华麟闯入火海无果,被小九、小五、六子等人架住的场面。
薛钊快速挤到薛凝香、薛华麟跟前,朝王弗凌问了好,对薛华麟道:“你们在做什么?”
薛华麟红着眼眶道:“阿耶,大姊姊在楼上。”
薛钊一听,不由愣了半晌。“你确定你大姊姊在楼上?”
薛华麟朝王弗凌一指,道:“王家三郎知道。”
王弗凌慌忙摆手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凝香小娘子她最清楚!”
薛钊见王弗凌惊慌失措的样子,顿时觉得事情有疑,立刻看向薛凝香,道:“怎么回事?你大姊姊为何会在楼里出不来?”
薛凝香从未见过薛钊如此严厉冷泠的盯着她,不由得朝后退了两步,忐忑道:“大姊姊她,她……”
“她什么?”薛钊抬眸看了一眼已经被烧得焦黑的酒楼楼体,急道:“赶紧说,她怎么了?”
周围参与救火的民众越发多起来,到处都是传水送水倒水和众人的呼喊声。即便如此,但是凶猛的大火已经将整栋酒楼烧得一片焦黑,那些无法承重的焦木带着熏热之气和黑烟“哐嘡哐嘡”不停的下坠,或砸在焦木堆里、或砸在地面上,皆是溅起一阵阵黑烟来。
薛钊心中浮起浓重的不祥之感,怔怔看着那栋无力乏天的黑焦酒楼楼体少倾后,对薛凝香道:“你给我说实话,你大姊姊到底怎么了?”
薛凝香红着眼,惊慌道:“阿耶,大姊姊她没了。”
“没了?她怎么会没了?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就没了?”薛钊同样红了眼眶,死死盯着薛凝香问道。
薛凝香在薛钊的严厉逼视下,心里的武装最终都丢盔弃甲。她哭道:“阿耶,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你的错?你到底错在哪儿了?”薛钊厉声问道。
“我不该给大姊姊的茶水里加醉香,还加那么多!如果没……”薛凝香恸哭起来。她以为自己那么讨厌薛蕴,她如果哪日死了,她应该会感到开心。可实际情况是,她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开心,反而充满了内疚。
“啪!”
薛凝香的话还未说完,就蓦然听得空中一声脆响。
“哇——”
与此同时,薛凝香捂着脸颊大声痛哭起来。
“阿耶!”薛华麟赶紧扑上前抓住薛钊的手臂,以防薛钊再下狠手抽打薛凝香。“阿耶,不要再打阿姊了,她只是一时被迷了心窍!她知道自己错了!”
周围的人见到薛钊、薛凝香、薛华麟之间起了争执,皆围过来看热闹。小九、豆蔻则被吓得愣愣不知所措的立在一旁,惊慌的望着薛钊、薛华麟等人。
王弗凌被薛钊的气势吓住,见众人围拢,赶紧带着小五和六子灰溜溜的跑了。
“滚开!她知道自己错了有什么用?你大姊姊能回来吗?”薛钊眸中积蓄泪水,却未流淌出来,冷声道:“我今天就要在这里当着你死去的大姊姊打死你!”
薛钊言毕,寻了四周一遍,找到一根小孩手腕粗细的木棍,抡起就朝薛凝香的身上打去。
薛华麟见状,赶紧上前去抓薛钊的手,但是他人小个头又矮,根本无法阻止薛钊抽打薛凝香,在他抢夺薛钊手中木棍的间隙,薛凝香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了好几下,疼得薛凝香哇哇大哭不止。
薛华麟见薛凝香被打,心疼不已,发现自己无法阻止薛钊狠打薛凝香,遂咬牙扑到薛凝香身上,替薛凝香受了两棍。薛华麟是薛钊唯一的儿子,抽打了两下,还是心疼起来,伸手想将薛华麟提开,不想薛华麟紧紧抱住薛凝香。“阿耶,你要打就打我吧!阿姊今后是要嫁人的,打坏了,可不行!我是男子,皮糟肉厚,你尽管打!”
“你给我起开!”薛钊狠命的拉薛华麟,而薛华麟就死死抱着薛凝香不放,薛凝香一边哭一边哀求薛钊不要再打。哭声、喊声、叫声混成一片。
“凝香,凝香,你怎么了?”杜灵云不知何时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李月琴等人。杜灵云见薛钊手中拿着一根粗木棍可劲朝薛华麟和薛凝香身上打,早心疼得大哭起来。“钊郎,你干嘛打孩子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