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帝君的性子一向如此,要不然我怎么说他估计连理都懒得理你呢!”白沂笑道。
“那你带我去找起栀,他会不会不拿好脸色给你看啊!”薛蕴略显担忧的问。
“这个你就不要操心了!”白沂让薛蕴躺下后,替她盖好被褥,坐在榻沿,握住薛蕴的小手,道:“早点睡,明夜,我带你去蓬莱仙山。”
薛蕴听罢,不免欢喜,加上有白沂守护,心中觉得安稳,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傍晚,薛蕴借故早早睡下。月牙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多问,见薛蕴不需伺候就回到了鲁苒的房中。
白沂见月牙离开后,就依诺带薛蕴去蓬莱仙山。“长冰,你将眼睛闭上。”
薛蕴诧异问:“为何?”
白沂道:“我担心你害怕。”
“害怕?难道我们会遇到什么?”薛蕴不解。
白沂笑道:“我们时间不多,得抄近道去。走近道会经过一些比较诡异的地方,所以,我担心你害怕。”
“是吗?”薛蕴问:“该不会是要去冥界吧?”
“你猜对了,我们可能会经过鬼门关,过冥界的清河地界至东海深处。”白沂望着薛蕴,含笑道:“冥界有许多河,但最出名的还要数忘川河了。”
“忘川河?”薛蕴顿时来了兴致,道:“小白,你可以给我讲讲忘川河吗?”
“自然可以。”白沂随即叮嘱道:“长冰,待会儿,我会幻回原形,你就趴在我身上,抱紧我的脖颈,闭上眼睛。”
薛蕴闻言,忙点头道:“我可以睁开吗?”
“若是你觉得你不会害怕也可以。”白沂望着身量较他矮了两个头的薛蕴,含笑道:“不过,我还是建议你闭上眼睛。待快到忘川河的时候,你听我唤你,你再睁眼。”
薛蕴想了想,颔首道:“小白,我听你的。”
白沂随后拿起一件厚实的大氅系在薛蕴身上,将她裹紧,然后自己幻回独角生翅的原身,驮着薛蕴冲天而起,化作一条缤纷光带流动在夜色之中。
薛蕴被白沂驮在背上,只闻耳边夜风呼啸,偶尔蹿入的风刃,将她的脸颊刮得生疼。她不敢乱动,紧紧搂着白沂的脖颈,将脸贴在白沂温热的背脊上埋进如银瀑般的鬃毛里。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总之薛蕴在闭着眼时,一路上都能听到许多奇怪诡异的喊叫声,痛苦的、哀嚎的、薄凉的,甚至得意的。不知那些东西长得像什么样子?若是依据白沂所说,他们会经过冥界,那么他们路过的地方会不会正好是十八层地狱呢?薛蕴暗暗想着,尽管如此,她在没有听见白沂出声唤她之前,自然是乖顺的继续闭着双眼。
东海万顷碧波之上.蓬莱山。
巍峨宫阙,在波浪翻滚里若隐若现,浪花升腾起的雾霭,令人辨不清虚实。
在那方仙境的涧溪下,琼花瑶草摇曳中,躺着一人。天光斜洒,薄如轻雾,氤氲在他的周围。他身着茶色长袍,斜倚在一块白石旁,手上持着经卷,专注异常。
一名白衣小童快步行到那人身畔丈远处,轻声唤道:“帝君,你的袍子被露水浸湿了,小心着凉。”
那人正是蓬莱仙山之主、众男仙之首——东皇公。东皇公听罢,头也不抬的道:“去玩耍,别扰了本君兴致。”
白衣小童听罢,嘟嘴道:“帝君,你得爱惜自己的身体才好。”
东皇公听白衣小童责备自己,遂朝他挥挥手道:“去去去,看看贵客来没有?”
“贵客?什么贵客?”白衣小童闻言,顿时一愣,拿眼巴巴的望着东皇公。
东皇公眉头微蹙,轻轻掐算,低声道:“如今依旧贪恋忘川河之美,看来,总归是要重蹈覆辙!”
“帝君何意啊?”白衣小童不解东皇公所言深意,问道。
东皇公冷冷道:“休要多问,去瞧瞧。”
“帝君是要小仙入冥界吗?”白衣小童道。
东皇公微微颔首道:“你去帮本君带句话,就说忘川虽美,切勿眷恋。”
“是,帝君。”白衣小童应道,随即转身幻作一只白色小狐朝着冥界忘川河方向去了。
东皇公握着经卷,抬目远眺,呐呐自言道:“即便过了这么久,你们依然要横渡忘川河去看那片如赤焰般绚烂的彼岸花。”
白衣小童唤作“凌儿”,他依照东皇公的吩咐径直去了孟婆神所辖管的酴忘台,果然见到半空中一匹长了犄角生了双翅的白马正驮着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小女子遥视浩瀚忘川河。不是白沂和薛蕴又是谁?
而在踯躅宫这方,一位璎珞环佩的女子正静静注视着白沂和他背上的薛蕴。
凌儿本欲将那个璎珞环佩的女子端详一遍,才好辨识来历和身份,没想到他才抬目朝女子看去,就发现那个女子已是望着他微笑不语。竟然是孟婆!
孟婆见到凌儿时,心中也是一阵微惊。今夜到底是什么日子?为何同时来两位天界的神仙,而其中那位还是那个曾在忘川河畔追菟菟的上神。
凌儿朝孟婆行去,待到近处,才行了一礼,恭敬道:“小狐擅闯孟婆神所辖地界,失礼了。”
孟婆微笑道:“不知童子到此处有何指教?”
凌儿忙道:“不敢有指教。小狐今日来是接贵客的。”
孟婆将目光转向白沂和薛蕴,幽幽道:“他俩在此看了许久了。”
凌儿顺着孟婆的目光看去,道:“竟还是一个凡人女子。”
孟婆颔首道:“是啊,我也奇怪。这位上神来此,为何要带着一个凡人女子?”
凌儿遂道:“那小狐过去问问。”
孟婆轻笑道:“你过去,不怕打扰了他们?”
凌儿道:“小狐过来本就是为了替帝君传句话而已!”
孟婆闻言,道:“那你去罢,我就不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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