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麟,你今年又增了一岁,是个小男子汉了,怎么还要跟我同睡一屋?”薛蕴劝道。
“反正我就要跟大姊姊一起。”薛华麟执拗道:“大姊姊若不肯答应我,那我就在你院中的摇椅上睡好了,反正大姊姊不心疼我,那就让我生病算了。”
“你……哎呀,你这家伙,真是变着法儿的威胁我啊!”薛蕴瞪着奸计得逞的薛华麟,无语道。
薛华麟闻言,顿时大喜,抱住薛蕴道:“这么说,大姊姊是答应我了?”
“自然答应了,你还真是个磨人的小祖宗!”薛蕴没好气道。
薛华麟开心的拉住薛蕴的手,道:“大姊姊,那我们回去吧!”
薛蕴叹了口气,将小九唤来,道:“去大娘子那里说一声,就说华麟要在我屋里睡!若是大娘子不同意,就请她派人来将华麟带回去。”
薛华麟一听,忙对小九道:“小九,今夜我肯定是不回去的。你跟我阿娘说,我要在大姊姊房中读书,有些问题不太明白,我得问大姊姊。若是她不同意,就说,我功课上那些没能搞明白的问题,若是不能今夜解决掉的话,明日去学堂会被先生责罚。”
小九听完,朝薛蕴和薛华麟点了点头,道:“长冰小娘子、五郎,奴明白了。”
薛华麟满意道:“那你赶紧去。”
“是,五郎。”小九言毕,转身离开。
薛蕴望着沾沾自喜的薛华麟,道:“这下开心了?”
“自然开心。”薛华麟冲薛蕴一笑,道:“大姊姊,我们赶快回去吧!我都迫不及待的想钻进你的被褥里。”
薛蕴听完,顿时满头黑线。这个薛华麟,到底是上瘾了什么奇怪癖好!
白沂自薛蕴同意薛华麟要跟她同宿后,那张马脸就一直拉得老长。他独自进了屋,斜倚在墙边,不声不响的望着还未洗漱就跳到薛蕴榻上的薛华麟,满目怨色。
薛华麟在薛蕴榻上欢喜的蹦跳了半响后,突然发现白沂也在屋中,立刻对薛蕴道:“大姊姊,你的马怎么也在房中啊?难道它也要在这屋里睡?”
薛蕴点头道:“对啊,他一直都在这屋里睡。”
薛华麟想了想,道:“今夜,你可不可以不要让它在这间屋子里睡啊?”
“为何?”薛蕴正在桌几边倒茶水喝,随口问道。
“因为我不想跟一匹牲畜睡在一间房里。”薛华麟瞪着白沂道。
“噗——”薛蕴刚喝进口里的茶水瞬间被喷了出来。牲畜?薛蕴喷完茶水,忍不住扭头看向墙边的白沂,强忍笑意。堂堂的辟火神兽,天界的神仙,竟被这个小祖宗说成是匹牲畜,还嫌弃他来着,估摸着白沂此刻的心情,定是想要将她薛家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个遍吧!
白沂黑着一张马脸,瞪着站在薛蕴榻上满脸无辜的薛华麟。
薛华麟似乎感觉出白沂的怒意,忙跑下榻来抱住薛蕴,忐忑道:“大姊姊,小白是不是生气?我看它在瞪我。”
薛蕴没有应答薛华麟的问题,她的关注点落在了薛华麟足上,急道:“小祖宗,你靴子都没有穿就跑下地来,一会儿你该不会……喂……”
薛华麟听见薛蕴责怪他没有穿靴子,还不待薛蕴把话说完,立刻就以最快的速度又蹦回那张榻上,满是灰的足底,瞬间就在被褥上印出几个脚丫子来。
薛蕴望着被褥上的脚丫子,哀嚎一声道:“小祖宗,这下,你可将我的被褥踏得干净了。”
薛华麟听罢,忙低头朝脚下的被褥看去,顿时大惊,慌忙又跳到地面,道:“大姊姊,我将你的被褥踩脏了。对不起啊,对不起!”
薛蕴被薛华麟的举动搞腾得几近崩溃,她赶紧将茶杯放下,上前捉住还欲蹦跶的薛华麟,道:“你给我坐在这里,安静点。”
薛华麟被薛蕴轻斥,只得嘟了嘴光着脚丫子坐在凳上不敢再乱晃。
白沂原本是十分气恼薛华麟的出言不逊,结果见到薛蕴因薛华麟这番蹦来蹦去应接不暇的场面,顿时忍不住“噗噜噗噜”的笑起来。这个薛华麟还真是有趣,竟令他无法生起憎恨之心!
薛蕴唤了月牙端来热水替薛华麟将双足洗净,又用禅子把被褥上的灰尘拍净,这才将淘气的薛华麟塞进被褥里。“你给我老实的睡啊!否则,我就让人将你送回主宅去。”
薛华麟瘪了瘪嘴,将他自己裹进被褥里,见到薛蕴另拿了被褥出来,当即问道:“大姊姊,你不跟我盖一条被子吗?”
“你将那条被子裹在你身上,都快裹成颗粽子了。我哪里还有被褥盖?”薛蕴没好气道:“今晚你可老实些,否则,我就将你踹到地上去睡。”
薛华麟闻言,赶紧道:“大姊姊,你放心,我不会乱动。”
薛蕴闻言,脸色才缓和下来,把另一条被褥搭在榻边,对立在塌边的月牙道:“你也去歇着吧!”
月牙朝薛蕴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去,出门时还顺手将房门合拢。
薛蕴在房门落了插销,返回榻上,合衣睡下。
薛华麟见薛蕴躺下,便合眼睡去,虽然中途辗转了几次,但不知是因为真的太累,还是别的原因,他竟先于薛蕴睡熟。
白沂一直立在墙角,待薛华麟酣睡之后才幻作人形,走近塌边,发现薛蕴还睁着双眼,遂笑道:“你弟弟可真是个磨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