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灵听完,摸了摸额头,正思虑着若真有其他仙神来访他该如何应付时,却不想瑾衡又忽然止步,回望他道:“给我守好内室,谁也不准进去擅动东西。若有谁来,待我回来后再言与我知。”
青灵闻言,大喜道:“是,星君。”
瑾衡随即疾步而去,片刻间就消失在空中。
海州李府.桃花别院。
薛蕴食毕餐食,坐在桃树下的藤椅上专注翻阅卷籍。
李瑾晟因从小好书,加上李达康十分支持他收集书卷,所以家中典藏籍本无数。薛蕴平日间未与李府姊妹外出玩耍且独自歇居别院时,便以李瑾晟送来的书卷打发时光。
白马原本立在薛蕴身旁,沐浴晨间阳光,悠然自得的轻晃马尾。它见薛蕴阅书入迷,眸中不由闪过一丝戏虐,缓步行到薛蕴身边,甩动马尾轻拍薛蕴肩膀。
薛蕴以为是月牙,头也不抬的随口道:“月牙,你别打扰我,待我紧着将这两段看完。”
白马听罢,“噗”的发出一声响鼻,像极了人在发笑。
薛蕴闻声,忙抬头一看,哪里有什么月牙,分明就是那匹不愿上辔鞍的白马,正拿一双明媚的大眼望着她,神色之间尽是揶揄。
“小白,是你在拍我?”薛蕴看定白马,迟疑问道。她话毕,忍不住环视四周,发现月牙正在远处花圃边不亦乐乎的扑蝶。
白马晃了晃马尾,气定神闲的看着薛蕴,片刻后,它竟侧身卧在薛蕴椅边。那副神情仿佛在说:除了我,难道这里还有第三个人?
薛蕴惊奇的望着白马的举动,伸手摸了摸它的头,道:“小白,你肯定能够听懂我们的谈话,对吗?”
白马望着薛蕴,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我想你一定是能听得懂。”薛蕴又道:“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不喜欢小蓝?”
白马依旧望着薛蕴,明媚的大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薛蕴轻抚白马的头颅,沉吟片刻,道:“又或者,你觉得这样一只美丽的小鸟,不该被关在笼子里让我一个人欣赏,对吗?”
白马晃了晃双耳,忽的朝薛蕴喷了一口水汽。
薛蕴赶紧用手将那些略带着腥臭的水汽赶开,瞪着白马道:“淘气。不喜欢就不喜欢呗,竟然还恼我!真是的。”
白马低低的轻嘶一声,将身体摆正,似乎要薛蕴骑上去。
薛蕴赶紧摆手道:“虽然阿耶养着不少马匹,但是很少让我去骑,即便要骑,也要有人牵着。况且你还没有上辔鞍,我哪里敢骑啊?”
白马卧身在侧,抬眸看定薛蕴,目中虽有少许恳求之意但更多的是裹挟着强峙,似有薛蕴今日不骑上马背它就誓不摆休的意味。
薛蕴盯着白马,心中万般不乐意。让我骑一匹没有辔鞍的马,若是摔下来,岂不是自讨苦吃?我才不要!
白马则盯着薛蕴,那架势多少有些威逼的嫌疑在里面。你今日若是不愿上来,那今后哪里也别想去!
一人一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互相僵持着。
月牙扑到一只双翅上蓝白相间的小蝶,欢天喜地的跑了过来,发现薛蕴又与白马置气,当即笑起来:“小娘子,你怎么总跟小白生气呀?这是怎么了?”
薛蕴眼皮都未抬,道:“它估计是想让我骑着它去将小蓝放了。”
白马闻言,眼珠子动了动,显出一副倨傲神色。那个孽障,想搭我的便宜,门都没有!
月牙听罢,吃惊道:“小白果真不太喜欢小蓝啊!”
薛蕴恼道:“它不过是怕小蓝得了我的宠爱,冷落了它罢!”
白马听罢,忽地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薛蕴,眸中带着强烈的恼怒。敢情我在你眼中,不过是一匹只会与那些不入流的飞禽争宠的豢物?
薛蕴被白马的举动吓了一跳,赶紧蜷身到藤椅上,指着白马提高音量道:“你别乱来呀!惹恼了我,我可会让人将你赶出去的。”
白马死死盯着薛蕴,那双黝黑的眸子就如一泓深潭,潭中是不见底的静水,这令薛蕴心头忐忑得慌。须臾后,薛蕴弱弱道:“今日,我就依你,倘若你将我摔下来,看我不命人将你送进屠马的场子才怪!”
白马听薛蕴言毕,耸了耸两耳,双蹄跪地,降下身子,示意薛蕴上到马背。
薛蕴嘟了嘴,气呼呼的爬到白马背上。
月牙见状,忙仰头问:“小娘子,你要去哪里?奴跟你一起去。”
薛蕴摇头,叹息道:“我也不知道小白会带我去哪里?月牙,你将小蓝拿过来。若是待会儿瑾晟二表兄或者瑾彩表姊他们来寻我,你就代为告之。”
月牙虽然神色踌躇,但还是按照薛蕴所言办了。
薛蕴一手提着装了小彩鸟的鸟笼,一手抓住白马的鬃毛,道:“走吧,这下你满意了。”
白马轻嘶一声,提蹄朝院外行去。
月牙望着薛蕴远去的背影,心中犹豫着要不要主动将此事跟李瑾晟通报一声,正在迟疑中,却听闻院门口传来小家奴的一声轻唤:“月牙姊”。
月牙抬眸,见到那个小家奴,问道:“何事啊?”
小家奴朝月牙行了一礼,道:“阿郎和娘子请长冰小娘子去一趟景园,说是薛家来人了。”
月牙闻言,惊道:“薛家?你说是我家阿郎来了?”
小家奴忙点头道:“人似乎来得不少,挺热闹。”
月牙心中顿时一沉,满脸绝望。小娘子才被小白带走,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何时才归?若是小娘子去不了景园,岂不是怠慢了李家阿郎和娘子?怎么办啊?
小家奴见月牙面色为难,紧问:“难道长冰小娘子不在院中?”
“是这样的,我家小娘子带着小白出去溜达了。”月牙忙笑道:“哦,就是那匹白马啊!只是,她未说何时回来,所以,有些为难。”
小家奴听罢,笑道:“月牙姊,这有何为难?奴去如实禀告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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