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岄岔开话题,试图逃避弄掉他手机的事实。虚心求问:“傅老师,我们还要在这躺多久?”她没敢用“抱”字。
傅泱说:“我本来想拿手机打电话。”
她想逃避,他偏要陈述事实:“但由于你的失误,导致我的手机掉水里去了。现在我们只有两种方案。”
这应该是他一口气对她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虽然……以这个姿势、这样的语气讨论方案,好像冷静得有点过分了。
临危不乱、不解风情,说的就是傅泱这种人。
董岄接话,问:“哪两种?”
傅泱说:“第一,设法自救。”
“第二种呢?”
“你大声喊。”
董岄想了想:“为什么不是你喊?”
傅泱板起一张高冷的脸。
“明白了。”傅教授要面子。董岄很体贴,说:“我来喊,我嗓门儿大。”
傅泱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她的自告奋勇。
董岄开始大喊:“救命!救命啊!有没有人啊!谁来救救我们!”
她的声音本来就很有韵味,与其说是在大喊,不如说她一直在娇嗔。傅泱的下颚正对着她的脸,她大喊的时候,呼吸扑打在他下巴上。傅泱闻到了牛奶糖的甜香。
他别开脸,提醒她:“可以简短一点。”更省力气。
董岄采纳了他的意见,只简短地喊:“救命!”
喊了几分钟,她担心叫破嗓子,改用假嗓。传统旦角的发声,细腻,出气量小,不费力。
从小嗓到大嗓,最后干脆唱起来了。
董岄唱救命唱到累了,停下来,说:“傅老师,好像没人。”抬眼一瞥,发现傅泱正对着她入神。
莫非是听她唱戏,想起她来了?“傅老师?”
傅泱嗯了一声,说:“这边还没被发开出来,游客走的是另一边。”他从这边走,是为了观测地形,为影视基地新项目开发做准备。
董岄:“那我再喊喊?”
“别。”傅泱别开脸,看着山下的水池,说:“改用第一种方案吧。”他耳膜受不了这摧残。他不懂戏,挺怕唱戏的大嗓门。隔壁那小孩滋扰了他好几年,简直是个噩梦。
第一种方案是设法自救。
董岄说:“我就一粗人,动脑筋这种事,可能要您亲自出马。”
傅泱无法将这娇滴滴的小姑娘跟“粗人”联想到一起。不过这不重要:“我的方案有两个小细节。a项,我们合作,一起下去。b项,各走各的。你选。”
别说从这儿跳进河里,董岄跑龙套的时候,潜水、蹦极这种高难度运动她都做过。但不知道怎么的,当傅泱提出建议的时候,她想也不想就选择了合作。
在傅泱面前,她有一种惰性思维。喜欢听他讲,看他写,然后由他给出正确答案。她一直很独立,这种潜意识里对他产生的精神依赖,她自己都感到惊讶。
这大概就是童年被数学支配留下的阴影。
傅泱面色凝重:“我们可能会有肢体接触。”
董岄语气轻快:“我没关系的。”
傅泱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
“你好像,不喜欢。”董岄心领神会,选择放弃染指男神,说:“那我们分头逃。”他要是不行,她就不装什么娇弱小白兔了。她会回来救他的。
傅泱双手撑在她肩膀两侧,标准的俯卧撑姿势,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这种支撑很费体力,一般人可能早就趴下了。但他瞧上去不费吹灰之力,连呼吸都平缓得和平时没什么变化。
他说:“我不会丢下你。”
词儿是那句词儿,话也中听。但他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更像是出于绅士风度随口一说,你愿意怎么理解,它就会是个什么意思。
董岄理所当然的把这句话理解成了一句承诺。
她心花怒放:“好。那我应该怎么做?”把主导权给了他。
傅泱问:“你会怎么做?”
董岄想了想,如果是她一个人,她会用外套裹住脸,然后直接滚下去,再跳进河里洗个澡,上岸跳个健美操,把衣服跳干,然后回家。
但她不敢这么说。说出来,傅泱就不会带她一起野外求生了。
董岄给出一个保守答案:“我可能,会跳进河里。”
傅泱说:“把我外套脱下来。”
董岄:“脱衣服做什么?”
傅泱:“绑你。”
“好。”董岄没往一边想。她伸手解开他的外套扣子。西装外套,只扣了两颗,解起来很快。
傅泱:“想办法绑在自己身上。”
“可能会弄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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