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岄:“嗯。”
大叔看了眼车载导航,说:“到度假村北门还有五百米,我瞅着,这怕还得再堵个十来分钟,要不,您就在这儿下?”
董岄说:“好。”
“您慢走。”司机大叔点了到达目的地,“别忘给我个五星好评。”
“成。”
董岄下车后,看见傅泱的车也靠边停下了。
傅泱打了个电话,低头看一眼腕表,往右边走。
和她要去的山庄,是同一个方向。
天气预报说今日有雨,董岄出门之前,董母提醒她带雨伞。她嫌啰嗦,就换了个大号包,把雨伞带上了。
一阵雷鸣,大雨串珠似地落下。
董岄从包里掏出折叠伞。
迎风撑伞,又是上坡路,无疑增加了困难度,董岄走得很慢。望见不远处那道背影,脚下像是生了风,浑身都有劲儿了。
傅泱脚下一滑,险些跌倒。他的伞在车里,没料到这阵雨来得这么突然。
身后响起鞋底踏水的急促脚步声,他绅士地让到一边。
头顶多了一把伞。
傅泱抬眼看那把伞,浅蓝色,印着白色小碎花。
“傅老师,好巧呀。”董岄举着伞,他太高,她必须踮脚才能把伞撑在他头顶。
傅泱扭头,“怎么又是你?”
董岄把雨伞都倾向傅泱,上衣背后被大雨浸湿一大片也毫无察觉。
她说出了那句堵了好久的解释:“傅老师,我跟陆羽没关系,我没介入别人的感情。”
“跟踪我,就为说这个?”傅泱一双冷眸比雨水更凉。
董岄愣住。
他说:“别再跟着我。”
董岄仍保持着举伞的动作,忘了收手。发丝滴着水,这时候她才感觉到背后的凉意。她一个哆嗦,收回雨伞。
她没再跟着傅泱。他走左边,她走在右侧。
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越描越黑。傅泱为人正派,一定很讨厌三观不正的女孩。董岄检讨着自己,她那天就不该上陆羽的车。
*
董岄的戏份加起来只有三场,可以在一天内结束。
这部戏的女主角凌倚菲正当红,在好几个剧组来回轧戏。董岄的这三场戏里,有两场都和凌倚菲有对手戏。
拍摄用了三天。
这三天,董岄有一成时间对着凌倚菲替身的背影说台词,九成的时间在等凌倚菲。期间她吃饭睡觉都不能卸妆。因为她的妆很复杂,早上五点半就要起来,卸妆也要花费一个多小时。
董岄卸妆后,剧组的盒饭已经发完了。
上山那天淋了雨,她感冒还没好,经不住饿,本来就头脑发沉。
她扶着墙壁蹲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才慢慢站起来。
这三天,导演等女主角等得不耐烦,就总冲她发脾气,董岄全忍了。已经跟公司表明态度要走,人走茶凉,算是撕破了脸。
她不想在离开之前闹事。到时就不止是合同赔偿的问题了,说不定还会影响到她顺利解约。
肚子一饿,心情就无比沮丧,什么坏情绪都涌上心头。
父母亲人对她给予厚望,胡同里的大爷大娘逢人就夸她。他们没想到,她也只是这么个任人欺负、连饭都吃不上的小蝼蚁吧。
这荒郊野岭,放眼望去,面前一片绿湖,旁边都是青山。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下山。
其实她迷路了,找不到下山的路口。
来时她看过,山下除了游客,就全都是剧组临时搭建的帐篷。下了山还不一定有饭吃。琴姐把她扔过来就不管了。她手底下有很多艺人,懒于应付她这个逃兵也正常。
“不饿,我不饿。”董岄边走,边给自己打气加油,“也不冷,我不冷。”这么嘀咕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好像真的没那么饿了。
借着稀薄的月光走了一会儿,体力耗尽,董岄的情绪也崩溃到了极点。
她走不动了。
她蹲在地上,双臂抱住膝盖,将脸埋进去,小声啜泣。
四下无人,周围一片漆黑。反正没人认识她,懒得藏着了。她放声大哭起来。
她边哭边想,她大概是第一个被饿哭的女演员吧。
董岄哭得很伤心,把这两年在琴姐那受的气全发泄出来了。还有傅泱,那个冷漠绝情的男人!不认识她就算了,还误解她。她要是有心攀高枝,用得着把陆羽丢进江里吗?她要是早答应陆羽,又怎么会发生后面的事情,又怎么会让他撞上?他也不好好想想!
她哭了一会儿,又帮傅泱找到了新的借口:他不知道前因后果,她不能用上帝视角去批判他的行为。是她自己不懂避嫌,陆羽那种公子哥,身边的女孩能有多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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