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校在读高材生们,见了这位教授,和小学生见了班主任一样拘谨。
在其他人面前,董岄向来骄傲自持,可能是刚才假冒林小红,也有可能是傅泱本身的气场比较强大。她也跟着垂下了头。
董岄一边祈祷傅泱不要认出她,一面又期待着他还记得她。
冒名谎报那点小尴尬,和年少心事比起来,很快就变得微不足道。她鼓起勇气,猛地抬头。却没对上预料中的黑眸。
她太自负了,傅泱不是凡人,怎么可能失态盯着她看。
董岄抬头的时候,傅泱已经坐到旁边那桌。
火锅店里人声沸鼎。
董岄印象的傅泱,应该是喜静的。小时候她跟着爷爷学戏曲,经常站在房间的阳台上唱戏。傅泱的房间跟她家阳台只隔着一扇窗。每次她唱,隔壁就会响起关窗的声音。
老房子隔音不好,关窗没什么用,最多算发出一种不满的警示。
傅母搞科研,平时工作很忙,每次回来都正好听见:“隔壁那小孩在学唱戏,你快要考试了,要不我过去说说?”
“不用。”少年声音沉沉,变声期结束后,留下一副性感有磁性的嗓:“当是助阵了。”
董岄唱的《敕封》。那年,傅泱成了高考状元。
斜对面的座位上。傅矜看了眼堂弟,撩起袖子,食指尖点了点腕表盘:“你早到了十分钟。”
傅泱坐下,端起面前水杯,看了眼杯沿,没喝:“你把这盘下来了?”
“上周办完的手续。”傅矜抬手示意服务生拿菜单,“今天过来体验一下。”
傅泱说:“生意还不错。”
“您好,二位现在点菜吗?”服务生不知道这两人是这间店老板,服务一如既往的周到。给出最优惠的建议,说了句稍等,拿了菜单去备菜。
“x市的餐饮快被你垄断了。”
“你不也是公司的股东。谈起生意就嫌我欺负同行,年底吃红利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手软。”
傅泱看着铜锅里沸腾的水。
“说正事。”傅矜问了几个关于投资方面的问题。他的公司不缺资金,但也从不做赔本的买卖。哪怕亏损一块钱,对他傅先生来说,也是奇耻大辱。傅泱不认可的项目,傅矜看也不会多看一眼。
傅泱不喜欢吃火锅,在吵闹的环境里,他会变得烦躁。
“筷子消毒了吗?”傅泱问。
“我亲自去的后厨,用开水烫过。”
“多少度的水?”
“沸水,煮足了一分钟。”
“洗手间在哪?”
“直走右拐,洗手台上有消毒液。”
傅矜深知傅泱的洁癖,邀请他来这之前做了准备。
董岄从洗手间出来。
刚才发呆,不小心把麻酱弄胸口了。
董岄用纸巾沾了水,背过身去避开进出的人,低头轻轻搓t恤。那一小块污渍搓不干净,她伸手去按洗手液。
手指不小心碰到另一只手,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对方迅速抽手。
那个速度,类似沾上什么脏东西时条件反射性地避开。
董岄的眼尾余光瞥见一只男人的手。手腕上那块表价值不菲。她扭头,看清傅泱冷峻的侧脸,心跳陡然加快。
她开口同他打招呼,压抑着内心的期待,唤了声:“傅泱。”哥哥两个字,被她吞了回去。
“你先用。”傅泱退开。他声线很沉,语调冷淡疏离,说这话只是出于绅士风度。
果然没有认出她。
董岄在心里替他解释:他出国留学的时候,她才15岁。已经过去7年,她的变化这么大,连亲戚第一次见她都没敢认,傅泱本来就不喜欢跟人接触,认不出她很正常。
小时候她确实聒噪,经常打扰他学习。
但总不至于让他这么恶心吧?
他刚才那个动作,是真的非常嫌弃了。
董岄这么想着,心里难免有点小失望。这一抹失望不经意从她脸上流露出来:“你不认识我了吗?”
傅泱视线落在她脸上时,并没刻意掩饰眼底的惊艳。但下一秒就恢复了漠然:“我应该认识你?”
董岄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问一问,看你还记不记得我。”
傅泱说:“记得,你是那个外校的。用完了?”
董岄反应过来,把洗手台让给他用。
傅泱微微弯腰,低头洗手。
他有一双很好看的手,弹钢琴的时候最好看。小时候董岄家里还没买钢琴,一听见弹奏的声音,她就趴到窗户上,踮着脚偷偷看隔壁大哥哥弹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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