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繇受宠若惊,嘴上连连重复说着“过誉”,脸上的沾沾自喜之色已遮掩不住。
能被楚云这样的人物夸奖,本就是一种殊荣和享受。
“不知太子太傅打算何时出兵剿灭呼厨泉那伙乱党?”
钟繇同样是个务实之人,楚云也是如此,索性也直入正题问道。
“剿灭呼厨泉?不,我们要做的并非立刻平叛,而是先据守河东郡。”
钟繇没想到方才还客客气气的楚云,突然会这么干脆地将他的想法给否决。
“据守河东郡……?可是太子太傅,据司空给在下的信中所述,我们需要做的是剿灭呼厨泉,平定羌族叛乱,而非据守河东郡这么简单……”
显然,在钟繇看来,他手握三万大兵,呼厨泉据说只有一、两万羌兵,论兵力、论后方补给、论将士素养,他都有自信远胜呼厨泉。
这种情况下,还要转攻为守,放任呼厨泉嚣张,是不合理的。
钟繇的这一想法,楚云理解。
“钟司隶,此事你想简单了,不过……”
楚云扫了一眼周围。
钟繇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眼下二人还在城门口,这么多双眼睛在盯着看,怎么都不是商议军机大事的地方。
“哦!太子太傅,请随下官来!”
一直到将楚云引进偏堂,钟繇请楚云入座之后,才不解地发问:“太子太傅,您说下官想简单了,不知可是另有隐情?”
“冀州近来的战事,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这是自然,司空先诛袁绍,再败其子袁谭,一路势如破竹攻占黎阳,想必邺城也是指日可破!冀州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司空尽数收复!”
钟繇赶紧趁机又当着楚云的面,拍了一番曹操的马屁。
“可你想过,为何我军能如此轻易屡屡获胜?”
“这……司空用兵如神,又有太子太傅您从旁辅佐,袁绍、袁谭之流,岂是我军对手……?”
“钟司隶,此处没别人,你无需讲这些连自己都不信的客套话……”
“额……”
钟繇先是一阵尴尬,然后干咳一声,正色道:“是,既然太子太傅这么说,下官从命。
只是下官确实不知战事具体细节……”
“你不知道没关系,且让我讲给你听。
袁谭虽丢了黎阳,根本原因其实是其弟袁尚与他向来不和,他屡次需要袁尚增添兵力相援,袁尚却置若罔闻,这才导致黎阳最终被我军攻占。”
“这……”
钟繇大吃一惊,觉得甚是荒谬,没想到袁氏兄弟在存亡之际还能为旧日恩怨相斗。
“可是太子太傅,这与我们要平定呼厨泉的叛乱又有何干系呢?”
见钟繇没能悟透其中关联,楚云只得叹了口气,解释道:“这意味着,袁尚在冀州的兵马并未有多少折损,既然我们知道呼厨泉在平阳叛乱,他自然也知道。
我们希望剿灭呼厨泉,所以有所行动,那你觉得,如果你是袁尚,会怎么做?毫无作为么?”
钟繇闻言,脸色大变,颤声道:“您……您是说,袁尚可能已经暗中支持呼厨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