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这一职位着实不小,无异于一城之主,可曹军刚占领宛城不久,人心未归,此时的宛城如同烫手山芋,难以治理。
楚云虽想升官,却不想接下这份表面风光的苦差事。
“主公,在下功微德薄,年纪轻轻难以服众,还是请主公收回成命吧。”
开玩笑,自己费了半天的心思,在天子脚下繁华昌盛的许都购置豪宅,还没过上几天舒服的太平日子。
虽说做一城之太守,地位颇高,可楚云还是不敢确定,曹操是否是真心将此要职授予自己。
万一曹操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才给了自己一个虚职,那岂不是赔大了。
“你这说得是哪里话?子廉已经对我讲得很清楚,若不是有你进言,子廉如何能攻下宛城?朝廷能收复宛城,可谓都是你的功劳,你担任宛城太守,谁敢说个‘不’字,我第一个不同意。”
曹操似乎猜到楚云心中所想,又规劝道:“你放心,我会留下路招与五千将士辅佐你治理宛城,还有,你在任期间,宛城任何事宜你具可自行定夺,无需向任何人请示。”
曹操这么做,算是真正将整个宛城都交到了楚云的手里,可见确有诚意。
曹操给足了楚云面子,楚云见曹操确是真心提拔自己,也只得点头道:“多谢主公!”
见楚云答应,曹操才心满意足地说道:“这才像话,宛城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你安心养伤吧。”
曹操离去后,曹昂、郭嘉等人这才涌入房内,得知楚云被授封为宛城太守后,纷纷表示祝贺。
“各位兄长,我做了这宛城太守,以后若想如今日般齐聚一堂,可就难了。”楚云不舍地看着众兄弟,无奈笑道。
郭嘉不以为意,笑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况且楚云老弟之才,绝不会止步于此,他日平步青云,大家再把酒言欢!”
“说得好!若不是楚云兄弟伤势未愈,真该现在就一起痛饮几杯!”典韦拍手道。
“师弟,离开了许昌,你也万万不可疏于练剑,否则师父那边,我可没法交代。”曹昂打趣道。
楚云想起夏侯恩对自己的关怀,忙道:“对了师兄!师父赠与我的‘青锋’宝剑可还在?”
曹昂含笑自一张木制放桌上,取下那熟悉的乌黑色剑鞘,递到楚云身前:“所幸子廉叔叔替你捡回来了。”
楚云松了口气,接过宝剑慎重地放在床头边上,庆幸道:“还好,若是此剑遗失了,我有何颜面再见师父……师兄,替我谢过子廉将军!”
曹昂淡然一笑,摆手道:“不必那么客气,都是自己人,子廉叔叔还托我向你致谢,至于原因嘛,他说你懂的。”
楚云轻笑点头,不再多言语。
路招则是欣喜道:“主公命我留在宛城辅佐楚云老弟,以后还请老弟多多关照!”
现在路招对楚云是心服口服,他虽是行伍出身,却远比其他武将聪明,政治嗅觉甚至灵敏得不逊色于一些二流谋士。
路招心如明镜,现在的楚云已经真正成为曹操眼中的红人,而曹操如此安排,大有将路招塞到楚云旗下的意思。
换做以前,路招可能觉得自己是被曹操排挤厌恶,可依照现在的情形,能效力于楚云这位曹操眼中的红人,大公子曹昂亲近的兄弟,简直如同攀附了一棵参天大树,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一直一言不发的吴尘连忙道:“恩公,我愿陪同恩公留在宛城,效犬马之劳!”
楚云闻言,却心有不忍,摇头道:“老吴,大嫂与倩儿都在许都,我岂能让你与家室久别分离?再说我府上也需要有人打理,你还是回许昌继续料理府中事务吧。”
吴尘立刻跪倒在地,虎目含泪道:“恩公!我本是戴罪之身,蒙恩公不弃,救我一家于水火,眼下正逢乱世,我空有一腔热血,些许武艺,只想余生为恩公效力,不愿浑浑噩噩,苟且度日!”
见吴尘一片发自肺腑的忠心之言,在场众人无不动容,郭嘉、典韦、曹昂等众人纷纷为吴尘向楚云求情。
楚云原先的意思是给吴尘一家一个安稳生活的机会,可吴尘如今得遇明主,心中重新燃起了闯出一番功业的希望,不愿庸碌地继续埋没自己。
见状,楚云只得道:“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
“吴尘谢过恩公!”吴尘大喜过望,对楚云又是深深拜了三拜。
众人又是对吴尘一番道喜,尤其是路招想到二人日后同在楚云麾下共事,还主动向吴尘套近乎,令吴尘受宠若惊。
毕竟自己是无官无职的区区门客,而路招却是曹操麾下的堂堂将领,二人身份本有云泥之别,可沾了楚云之光的吴尘,却得以与路招称兄道弟,当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楚云对曹昂拜托道:“师兄,待你回许都后,记得替我拜访我那董昭老哥,就说愚弟挂念他已久,请他多多保重,待日后有机会,我们兄弟再会。”
“还有,请师兄帮忙照顾一下我的府邸,与府中的仆人们,尤其是老吴的妻女,不要让他们被旁人欺负了,尤其是某些自诩执法严明的县令。”
“还有,为老吴家的闺女倩儿,找个好的私塾先生,单独教那姑娘读书吧。”
“我记下了。”曹昂眼睛都未眨一下,便答应下来。
吴尘却难为情地说道:“不敢劳烦大公子,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家倩儿还是莫要去读书了。”
楚云却制止道:“此事听我的,‘女子无才便是德’,那是胡言乱语!无论男人女人,不知书如何达理?不懂道理的人,又何谈德行?蔡中郎之女蔡琰饱读诗书,博学多才,谁人敢言这位蔡大家是‘无德’之人?”
楚云之言初闻起来,太过离经叛道,可众人细细揣摩一番后,又觉得其中不无道理。
郭嘉更是伸出拇指惊叹道:“楚云兄之言,震古烁今,说得好!”
吴尘书读得不多,也觉得楚云说得有理,再者他对楚云有绝对的信任,便不再反对,只是向曹昂又郑重道了声谢。
谈天说地了又一会儿后,曹昂等人总算不忍再叨扰楚云休养,便各自离去。
此后的几日里,楚云被小厮们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伤势渐渐好转,可还未完全康复,曹操便已率大军班师回许都。
与曹昂、郭嘉等人依依惜别后,这治理宛城的重任,总算是真正落到了楚云的肩膀上。
一日正午,伤势已近乎痊愈的楚云正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下,于先前邹氏所居住的庭院中,感受着鲜艳花草们净化后的芬芳气息。
至于庭院的原主人邹氏,早已不知去向,生死未卜。
“楚云老弟,我来了。”明明战事已息,路招依然是身披甲胄,腰挂佩剑,迈着矫健的步子踏入庭院,冲楚云起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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