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月了,鲍信依然没有从弟弟阵亡的消息中调整过来。
仿佛一睁眼,又看到了那个流着鼻涕、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叫兄长的弟弟;那个老是躲避先生的惩罚、不愿读书的弟弟;那个突破到玄级武将,冲到自己面前,满头大汗,只为自己一句表扬的弟弟……
可是,再也回不来了,那个只愿习武、不愿学文的弟弟。
虽说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上亡;但要如何告诉年迈的父母,弟弟已殁于军中,尸骨无存?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心急了呀,也低估了西凉军的强悍!
自走上仕途,鲍信就抱着光宗耀祖、兴盛家族的雄心!
如今,天下大乱初显、诸侯并起,虽然自己也是十八路诸侯之一,但自家的事情只有自家知道。
自己既没有袁绍的家世,也没有如曹操、孙坚等从战场上一刀一枪拼来的军功!骑都尉、济北相是被何进征辟为官,然后派出去征兵,最终阴差阳错得来的。说到底,底蕴、声望比起他们来,相差太远。
他心中很清楚,当此乱世,若不抱粗大腿,肯定无法保持鲍家的荣华富贵。所以,一来酸枣,他就准备向袁绍靠拢。
但要引起袁绍的重视,也得表现出自己的能力和价值才行。因为一念之差,导致自己立功心切,造成了弟弟阵亡的悲剧。
可恨的是,自弟弟阵亡之后,袁绍作为盟主,连一句问候都没有,与大部分的诸侯一样,看向自己的目光,仿佛含着讥笑。
唯有曹孟德过来探问了几次,让自己感到一丝慰藉。
鲍信就这么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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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主公,快醒醒,帐篷着火了!”鲍信的一个侍卫冲进营帐报告。
“着火?哪里着火?”鲍信的脑袋还有点懵。
“东,东边火光冲天!”鲍信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这个侍卫还吓得下巴都有点抖,说话都有点不利索。
看来,这些没见过血的士卒,还是不可靠啊。虽然训练了几个月,若真上了战场,估计连武器都拿不起来。
有此念头,鲍信不禁有点不耐烦,喝道:“急什么,不就是军帐不小心着火吗?看你紧张的!”
鲍信的军营在酸枣的南门,当他走出帐篷之外,看到东边火光冲天,那里好像是孔融或者王匡的帐篷,也就是个空帐篷,也许是哪个士兵偷偷在那里烤火惹出来的祸!
“不管他,继续休息!几个空帐篷而已,大惊小怪的。”说罢,鲍信回到军帐之中,又倒了一杯酒,继续喝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那边自会有人去救火,根本不用紧张。即使没人救,一时半会儿,也烧不到这里来。
鲍信喝了几盏酒,又躺下了,迷迷糊糊中,侍卫又跑了进来,“主公,主公……”,这些没见过血的菜鸟,除了给自己添乱之外,一无是处,留着干什么?
鲍信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站起身来,拔出手边长剑,一剑刺穿了侍卫的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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