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我也没有心情去计较这些,更没有心思去搭理他的威胁,而是转头看向了刚才被扇了一巴掌的冯千月。冯千月跟我在一起以来,被人用刀砍过,被人用棍砸过,但被人扇耳光,却是实打实的第一次。
对我们这种人来说,有时候宁肯被人砍一刀,也不愿意被人打耳光,因为后者明显带有侮辱性质。我以为冯千月会发狂,会不顾一起地痛骂野狐。但是她并没有,脸上有着红掌印的她,嘴角也渗出一点血丝,但她好像完全不在意似的,一双眼睛失去了色彩,整个人一动不动,显得特别呆滞,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我知道,她是被野狐刚才说的“冯家对外宣布和她断绝关系”的话给打击到了,显然之前她也认为自己只是闹着玩玩,随后还是要回家去的。可是现在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于她来说无疑如同晴天霹雳。整个人都完全傻了,与之相比之下,被人抽一个耳光又算得了什么?
冯天道抽的这记耳光,比野狐抽的这记耳光要狠多了!
看她像是完全失了魂一样,我的心里当然也不好受,安慰她说:“你别这样,你爸或许只是说说,不至于那么严重的!”
冯千月呆滞地摇摇头,眼神也特别的空洞,声音听上去也像僵尸一样冰冷:“是真的,我爸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我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冯千月这么一说,我也无从反驳,本能地相信了她的话,因为冯天道确实是个六亲不认的狠毒家伙。我爸是他的结拜大哥,他都能耍得我团团转,一脚将闺女踢出家门这种事情,似乎也能干得出来。
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冯千月了,只能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而野狐,在看到冯千月面如死灰的模样之后,显得更加得意洋洋了。他慢慢站起身子,走向了还躺在地上惨叫不已的刘鑫。相比挨了一耳光,又遭受精神打击的冯千月,腿上挨了一枪、血流不止的刘鑫显然更加危险,所以我也只能暂时放弃冯千月,朝着刘鑫看了过去。
刘鑫的模样凄惨极了,本就身受重伤的他,现在腿上又打了个洞,鲜血几乎浸染了他整条腿,根本连动都不能动了。甚至,我都不知道他是否意识还清醒着,只能听到他不断传来的痛苦的"shen yin"声。
有时候人在极端痛苦的昏迷之中,也是会本能地发出这种声音。
果然,野狐走过去后,先是观察了一下刘鑫,又从地上捡起一瓶没有摔破的洋酒,拧开盖子“咕咚咕咚”浇灌在了刘鑫的头上。冰凉的酒水刺激着刘鑫的脸,终于让刘鑫醒了过来,痛苦的"shen yin"声也更大了。
但是即便如此,他口中依旧在含糊不清地骂着野狐。
野狐轻轻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空酒瓶在地上一摔,然后将碎片插向刘鑫的腿。刘鑫的惨叫声再度响彻整间包厢,听得我心中都不由得一紧,都有点不忍心看下去了。
刚才还一脸呆滞。没法从打击中走出来的冯千月,也被刘鑫的惨叫声给惊醒了。她吃惊地望向野狐,脸上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畏惧,就是之前在KTV里差点被西装男杀死,她也没有这样的害怕过!
由此可见,野狐可怕到了什么地步,这人的狠毒程度已然远远超出我们想像。
在武馆,刘鑫是他的大师兄;在省城里,刘鑫是他的手下。我到现在都记得我第一次送野狐去薛神医那里的时候,刘鑫一脸慌慌张张地找过来,那份焦急和担心绝对不是演出来的。
可是现在,野狐完全不顾这些情分,就是要把刘鑫往死里整。
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刘鑫的惨叫声慢慢平息下来之后,野狐用沾血的碎玻璃片在刘鑫的腿上来回刮着,一边刮一边说:“好了,障碍都扫清了,继续咱们的话题吧。你说说看,龙脉图究竟在哪?”
龙脉图,这是什么东西?!
听名字,好像是藏宝图一类的东西,难道野狐和刘鑫在争这个东西?但,就算是藏宝图,也不至于打成这样吧。多少年的师兄弟情谊,难道还比不过一堆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宝贝?
刘鑫奄奄一息,只是使劲地喘着粗气,并没答话。野狐又叹了口气,玻璃碎片突然停在刘鑫之前受了枪伤的地方,幽幽说道:“师兄,你要是再不把龙脉图交出来,就别怪我这个做师弟的不客气了。”
刘鑫的面色惨白,显然知道野狐的手段,这次终于有了反应,喘着气说:“我是真不知道龙脉图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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