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李娇娇和李爸爸的反应。显然他俩都不知道李妈妈会在今天说起这个事情。面对全场的肃静,李妈妈却是一点都不在乎,还笑呵呵地说:“哎呀,这有什么,你和巍子谈了也有一段时间了,我看你俩也挺相亲相爱的,不如就趁今天定下来呗,以后你俩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李妈妈一边说,一边拉着我妈的手,说:“巍子妈,怎么样,不如咱们就定下来?”
我妈还是一脸茫然:“这。我不知道这个事啊!”
李妈妈又“哎呦”了一声,笑呵呵地说:“巍子妈,你也太不敏感了,我早就知道他俩在谈恋爱了,以前我还阻止过他们呢,觉得早恋不好。但是后来我觉得吧,难得他俩这么互相喜欢,咱们当大人的又何必要干涉呢,是不是?其实十六七岁啊,正是谈恋爱的年纪。”
李妈妈这个热情的态度,不由得让我想起一年多前,李爸爸第一次提出想给我和李娇娇订亲时的场景,那个时候李妈妈可是强烈反对,最后还是我妈说我有亲事了,才闹了个不欢而散;再对比李妈妈现在的态度,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实在让人有点哭笑不得。
不过订亲这事肯定不是小事,不是随便说说就能定下来的,我妈狐疑地看向了我,问我是不是真的?
“这……”我一下傻住了,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妈的问题。
“巍子,快回答你妈呀,不用不好意思,我给你做主!”李妈妈满怀信心地看着我,似乎笃定我一定会承认的。
所有人都在看着我,我的一张脸涨红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屁股上也仿佛长满了刺,真是坐立难安、有口难言。刚才李娇娇坐下的时候,我以为已经是我人生中最尴尬的时刻了,现在才知道我还是太年轻了,远比那尴尬的事情比比皆是。而李妈妈以为我是害羞,仍旧在劝导着我,让我勇敢、大胆地承认。
“没事巍子,你就大胆地说吧,阿姨给你撑腰。你妈不敢批评你的……”
“妈,你别说了!”
就在这时,李娇娇突然爆发了。她抬起头来,眼眶里竟然含着泪水,似乎已经忍耐许久,终于大声地说道:“我和王巍没有在一起,我俩也没有谈过恋爱!”
全场再次一片错愕,我也惊讶地看着李娇娇。李娇娇站起身来,身子也有点颤抖,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和她妈说:“妈,你不要再乱说了,能不能给我留点脸面?”
这回轮到李妈妈傻住了。她茫然地说:“怎,怎么会呢,你俩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上次我安排你和你程叔叔家的儿子相亲,巍子还出来说你是他的女朋友,后来他还来咱家吃饭,不是一切都好好的吗,怎么成了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了?娇娇,你是不是和巍子吵架了啊,年轻人闹一闹都正常,但是这种话不要乱说,知不知道?”
“没有在一起,真的没有在一起……上一次王巍只是想帮我。他知道我不喜欢程叔叔家的儿子,所以才跳出来为我解围的。妈,其实我俩从来没在一起过……”
说到最后一句,李娇娇似乎都克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了,忍不住低头捂住了自己的脸,泪水也从她的指缝中滑落。
屋子里面再次一片错愕,这些大人根本就不明白,就算是没有在一起过,说清楚不就好了,怎么会哭成这样?只有我是明白的,我知道李娇娇为什么激动、为什么流泪,一方面她是为我们之间的感情感到惋惜,一方面也觉得她妈这样让她丢了脸面,让她无地自容,所以泪水喷薄而出。
毫无疑问,看到李娇娇这样,我当然是心疼的。虽然我始终看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也始终无法做出干脆果断的抉择,但是看到李娇娇流泪,我的心里也异常难过,本能地就想站起来安慰她。
可我又不敢,怕会产生什么误会,所以只能呆呆地坐着。就在这时,孙静怡突然碰了碰我的胳膊。我惊讶地看向了她,只见她正冲我使眼色,让我哄一哄李娇娇。抛开复杂的感情不谈,孙静怡作为一个姐姐,真的十分称职,对我和李娇娇也一直都好,在任何方面都不遗余力地照顾我俩。要不是情况有些特殊,恐怕孙静怡都要主动起身去安慰李娇娇了。
屋子里回荡着李娇娇的哭声,屋子里的一干大人都是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子的。而我有了孙静怡的鼓励之后,也勇敢地站了起来,轻轻拉了拉李娇娇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再哭了,还从桌上拿了纸巾,给她擦着眼泪。
看我俩这样,李妈妈竟然又笑了起来,跟我妈说:“唉,年轻人就是这样,明明互相喜欢,嘴上还不承认。巍子妈,你看到啦,事实怎样,想必你心里也清楚。这小孩子嘛,还不知道感情的珍贵。有时候就需要咱们大人点拨一下,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妈没有答话,只是沉默地看着我和李娇娇,眼神偶尔还飘过一眼旁边的孙静怡,好像已经完全看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而李妈妈仍旧锲而不舍地拉着我妈的胳膊,说:“巍子妈,你倒是说句话呀,你看这俩孩子是不是……”
“够了!”
李妈妈的话还没有说完,李爸爸突然打断了她,接着又站起来,认真地说:“巍子妈,实在不好意思,本来今天是给你庆祝生日的,结果却闹出这么多的事来。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改天再来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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