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她们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身在深宫的杨妃第二日就能知晓。
两人怀疑过杨妃派人来偷偷监视,宫妃监视出嫁公主,这可是大罪。
但有什么用。
如果杨妃监视的是其他公主,父皇肯定大怒,无论定不定罪,绝对是要彻查的。
但换成江心厌。
她去禀报,不光不会得到公道处理,还会被训斥责骂。
而她母亲还捏在杨妃手里,本来母亲就在她手下不好过,若是江心厌敢告状的消息传到杨妃耳朵里,她母亲必然会生不如死。
她也只能忍,低眉顺眼,低声下气,一天天这么熬着。
哪怕十几岁花儿一样的年纪,在这样的煎熬下,也盛开不起来了。
她也明白,杨妃她们就是这么个打算。
就是要她一天天操持家务,每日过的苦闷无出路,再一点点枯萎。
知道却无法更改,才是最让人绝望的。
如今纪长泽说要她别太辛劳,买人照顾家中,江心厌心底不免升腾起一丝希望。
但现实还是让她不得不接着说:“算了,我有春竹帮衬,做的活并不多。”
“无妨。”
纪长泽脸上露出一抹笑,这笑容里,有着江心厌从未见过的放松与自信:
“今日,我就领人回来。”
正说着,春竹买药回来了,进门见到驸马爷的手落在公主手上安抚拍着,她脸上笑容更大。
驸马爷对公主好,她们两人的日子才能好过。
“驸马爷,公主,药买回来了。”
春竹一边拿出药给江心厌上药,一边想着在宫外就是好。
若是在宫中,一点点烫伤膏就要十两银子打不住。
但在宫外,二十文就能买这么多。
冰冰凉凉的触感落在伤处,将原本的微疼遮盖了过去,江心厌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受了伤有药抹,顿时新奇不已,心底又莫名的微涩。
眼见丈夫见她抹好了药才起身,她连忙问:“今日驸马可要做什么?”
纪长泽也不隐瞒:
“三驸马与五驸马约我出去,今日与他们一道。”
江心厌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有点勉强了。
三公主的母亲是秀昭仪,也同住在杨妃所在的飞霞宫,而五公主则是杨妃的女儿,从小到大,这两个姐姐凑在一起没少欺负折辱江心厌。
她本以为两个姐姐出嫁后不常常回宫,之后等到她也出嫁更是不用太多见面。
结果她想太美了。
三驸马与五驸马许是得了公主妻子的授意,每每主动约了纪长泽出去,人回来的时候醉醺醺不说,对她的态度也肉眼可见的一点点变得不耐烦。
江心厌试探着问过,可每次提起这个话题,都被丈夫打岔略过。
她虽性子胆怯,但被欺负着长大也是有些经验的,明白那几个驸马没安什么好心,与丈夫说了却得不到回应,有时还会生气,只能眼睁睁看着纪长泽与他们凑在一起。
她勉强笑了一下:
“那你早些回来。”
“好。”
纪长泽回身对她一笑:“公主既让为夫早些回,我就一定会早些回。”
明明只是普通的一句话,江心厌心底那块大石头却终于落了地。
过了一会儿,三驸马的小厮来接人了。
纪长泽熟门熟路的开门跟着离开。
眼见驸马出去了,她才对着春竹道:
“你有没有觉得,驸马今日有些喜怒无常?”
刚出门的时候还态度冷淡呢,结果突然一下就热情起来了。
热情的险些让她以为回到了刚成婚那几天。
那几天是江心厌出生以来最幸福的几天了。
虽然得知父皇把自己嫁给一个没功名没家世,只能称得上是一句普通人的驸马时,她心底是有难过的。
但当大婚当日,驸马揭开盖头,看到驸马容貌俊秀,望向她的视线充满爱慕,拉着她的手说她如同天上神女,自己对她一见倾心,如今得娶她为妻,必定终生不弃,一生护她时,那些难过便也烟消云散了。
哪怕知道自己的婚事是杨妃她们故意选了这样的人家,但只要驸马好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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