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应该啊。
哪有男人愿意亲眼见着自己的骨肉在外面的,何况乐平小姐虽被刘大人刘夫人护的严严实实,在刘家的日子却也的确是没有那么享福。
至少刘家那个老太太就是个不好相处的。
老爷若是知晓,为什么还要任由乐平小姐在刘家生活。
徐嬷嬷想不通,便就这么怀揣着内心的各种揣测,拿着纪长泽给的几万辆银票,套车追在了李梓茜车后面。
刘夫人本正在查看自己院子里的账簿,听到李梓茜来的时候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却也还是强撑着将人迎来。
等着人进屋,门一关,便也撑不住了,哭腔再也盖不住,她拉着李梓茜的手,哽咽了一句:“你来了。”
刘夫人在刘老太太手底下这么些年早就历练出来了,虽有一时的脆弱,却也很快恢复了过来。
只骂着:“那屋子里的人全都等着看我们家笑话,平日里想要依靠我家老爷的官职,扣着我们不让分家,现下老爷一出事,立刻便想着要把我们的家产弄过去再分家。”
“我呸!我偏不如他们的愿!”
“一个个鼠目寸光,生怕我们老爷不获罪,成日里在外面说嘴,恨不得把什么腌h事都扣在我们家身上,赶忙让陛下降罪老爷他们也好占了我家家产才好,也不想想,一笔写不出个刘来,若是我家老爷真的获罪,他们又能讨得什么好处。”
她骂了个痛快,李梓茜便在一旁陪着她,时不时拍拍她的手安抚。
“你娘家派人来没?怎么说的?”
刘夫人眼泪忍不住了,刷的落了下来。
“我娘家是个什么情况你也知晓,爹娘早就走了,过继过去的兄弟也和我不亲,知道了这件事,那边倒是派人来了,却句句都在说让我等生彦有个什么好歹后带着嫁妆回家,说是他们养着我,我呸,我有钱有庄子有铺子,还要他们养?”
“最可恶的是,竟只字不提家中一双儿女,接我回家,只带钱,不带孩子,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我打量着,他们是靠不住了,若是真出了事,我就想法子带着乐平他们出去单过去,虽艰难了些,但总比在这些虎狼窝里好。”
刘夫人的处境是十分艰难的,左边为狼,右边为虎,偏偏她还是个女子,世道是默认女子丈夫出事不是依靠娘家便是依靠婆家的,于是她便成了个香饽饽,谁都想要把她弄过来,好正大光明侵占他们家的家产。
刘生彦那边还没消息传过来呢,那些人竟是默认他必死无疑了,着急忙慌的便来见刘夫人。
刘夫人气的不轻,却也无计可施,毕竟世道就是这般,女子没了夫君依靠,便只能依附他人了。
李梓茜见她如此,也只能轻声安慰:“莫要理那些人,为他们气坏身子不值当。”
“我知晓,你放心,我与我家老爷青梅竹马,一道长大,知晓他是个什么脾性,就算他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也是为了百姓为了文朝,无论别人怎么说,他在我心中都是个英雄。”
刘夫人骂着骂着就把自己的情绪骂好了。
倒是李梓茜,听了她的话,便莫名的想到了纪长泽。
青梅竹马,一道长大。
她与纪长泽也是这般。
她也自以为知晓纪长泽是个什么脾性,认为他是个光明磊落的皎皎君子。
在知晓父亲遇到指控时,她人还在老家照顾纪长泽的母亲,当时虽然紧急的从老家往京城赶,但李梓茜一路上都认为纪长泽会帮着照看好她父亲。
可后来,在路上就接到了父亲在殿上不堪受辱撞柱而死,而纪长泽,则在父亲死后,踩着他的尸身诬陷,讨好当今。
同样都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啊。
李梓茜回过神,不再想这些陈年旧事,只拉着刘夫人将自己的猜想说出了口:“我想着,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刘夫人原本只以为自己最多要面临丈夫的噩耗,听了李梓茜说的对于皇帝反应的猜测,脸跟着白了。
“你的意思是,乐平他们也可能……?”
李梓茜不忍的点点头:“所以,还是早做打算吧,我带来了一些银两,都是这些年的积蓄,若是真有个什么不好,你也别想着顾及他人了……”
“我才不会顾及他们。”
刘夫人冷笑:“一个是佛口蛇心,一个是平日里万事不占,出了事就来找便宜,他们这些人,被连累了才好。”
她拉着李梓茜的手:“好妹妹,若是我家老爷真有个什么,我们一道走吧,你熬了这么多年,何苦还要再苦熬下去,纪长泽那般心狠手辣的人物,你在他身边呆着该有多艰难。”
李梓茜自然也是想走的。
不提她也不想面对纪长泽,只说走了后,能光明正大的日日见亲生女儿,便足以让她心动了。
没来刘家前,李梓茜是想着要一道走的,来了后,她便冷静下来了。
她不敢走。
若只是刘夫人走了,也未必有什么,到时只管找一些尸体来,换上他们的衣服,装作是他们便好。
可若是她。
以纪长泽的心机,如何会这样草草相信。
到时,不光人逃不了,还连累好友。
而且她也不是刘夫人这般孤身一人,她还有个母亲,母亲性子刚烈,自从十几年前父亲含冤而死后,便也是闭门不出,念经拜佛,发誓父亲一日不平冤她一日不出。
但李梓茜知晓,母亲这是怕连累了她。
毕竟纪长泽是诬陷了父亲的主力人员,而她是纪长泽的夫人,若是母亲真的露面,难保纪长泽不会看着碍眼。
到时,李梓茜可能要吃不少苦头。
自然,这是李老夫人的想法了,李梓茜这些年是从未吃过苦头的,纪长泽也许要拿她刷一个爱妻的名声,也许是想要通过对她好来作证他没有诬陷岳父兼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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