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还是很美好的嘛。
然后,纪长泽干了一件丧心病狂的事。
他自掏腰包,用水泥在垂柳和州府建了马路。
垂柳穷,但离着中心地的州府倒是不算远,以前是要绕路,现在纪长泽直接按照最短距离建了一条马路。
他特别骄傲自豪的对自己的属下们说;“如此,你们回垂柳办事就方便许多了。”
言语间,满是“本官怎么就这么体贴”的快乐。
下属们:“……”
所以说,他们虽然升官了,成州府公务员了,但是依旧要干垂柳的活是吗?
不对,应该说,现在是州府的活也要干,垂柳的活也要干。
见下属们都用死鱼眼看着自己,纪长泽挨个的走过去,拍拍他们的肩膀鼓舞士气:“是不是都十分感动?本官为了你们,可是特地修了路。”
安国好上司,除了他还有谁。
下属们死鱼眼。
纪长泽:“虽然说稳重是好的,但你们有时候也太过于稳重了,来来来,我们开个小会。”
下属们继续死鱼眼。
纪长泽一见到他们这样就来劲了,他兴致勃勃的拖着几人进了书房,开始慷慨激昂的发表演讲,不是,感想。
大致意思是,你们以为本官是想让你们去干垂柳的活才修路吗?不是的,本官如今是知府,掌管整个州府,难道还缺那么几个属下吗?
本官带你们来州府,那是除了你们不相信别人,让你们继续干垂柳的活,那也是因为垂柳是我们几个一手给弄起来的,我们一起动手将垂柳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乌县丞悄悄看了一眼纪长泽,悄悄在心底嘀咕:明明是大人您动嘴我们动手),交给别人,就算是本官放心,你们也不能放心不是吗?
而且!
辛辛苦苦打基础撒种子,眼看就要结果实了,这个时候让别人去摘了果子,你们乐意吗?
这对本官肯定是没影响的,垂柳也归着本官管,可是对你们呢?
别的不说,就光是书院,你们现在走了,书院没了几个每周都能去上几节课的先生,对你们来说,也就是不去上课了,可对垂柳那些一心向学的学子们来说,没了学识渊博(乌县丞不自觉的站直了)算数精湛(梁主簿带着些“我很想骄傲但要矜持”的小表情微微抬起下巴)武艺高强(王捕头挺直脊梁)的先生,他们要少学多少东西?
所以,你们说,垂柳,是不是非去不可?
下属们略有点自傲的微微点了点头。
纪长泽继续问:州府这边的事可是你们的本职,你们该不该也做州府的事?
这一次大家点头就点的慢一点了。
但一个是本职,一个是自家辛苦种的桃子,哪个丢了都挺可惜,所以两手都抓,这个逻辑貌似没毛病。
乌县丞倒是看出来纪长泽又在套路他们,但他被套路的很爽。
可不是,他们之前在垂柳那么辛苦,打下了那么多的基础,书院当初能建立起来,他们几个耗费了多少脑细胞,掉了多少头发,大小商街决定成立的时候,方案不知道出了多少个才被纪大人选中。
这可都是心血。
现在到了要吃果子的时候,怎么能少的了他们呢。
何况他如此才华横溢满腹文墨对学生也是春风化雨,每天不用纪大人说,他就伏案出题,经过纪大人提点,三天两头就考一次试,每次去外面上体育课(纪长泽取的名)这种少上十分钟也不要紧的科目时,他也都会十分贴心的用水果跟王捕头换个十几分钟来上自己的课让学生们打牢基础。
他这么好,若是走了,学生们还不一定多难过呢。
作为一个好先生,为了学生,多做事就多做事吧。
乌县丞很是自得的回忆了一下自己之前做过的丰功伟绩,闭嘴没戳穿上司。
第二日,一行人坐在不怎么颠簸的马车里,回到了垂柳。
他第一个去的书院,透过玻璃窗户十分怜爱的望着自己的学生们。
啊,他们看到他了。
等到下了课,乌县丞看了一下科目表,很好,下节课是体育课。
他迈着轻盈的脚步走了进去,宣布完了他们这些县衙里来的先生还是会依旧任教后,才带着一点“啊我可真是一个好先生”的小骄傲,掏出了一沓卷子:“大家先不用去外面,来,先把我新出的试卷发下去,做一会儿再去上王先生的课。”
看看,这些学生多欢迎他回来,甚至还有喜极而泣的。
诶,他可真是一个好先生啊。